慧雅這時也發現了自己的異常,臉刷的一下紅透了,低著頭接過那件寶藍鎖邊的雪白袍子迅速地穿在了身上。趙青身材高挑,慧雅穿著他的衣服,衣襬都拖到地上了,忙用手提著。
趙青端直地立在廊下,鳳眼微眯看向東廳庭院中被狂風暴雨抽打著的梧桐樹,低聲吩咐丁小四:“帶慧雅姑娘去後堂尋楊媽媽。”楊媽媽是他的奶孃,因趙青沒有女眷侍候,就也跟著過來了。
丁小四這時已經穿好了靴子,答了聲“是”,引著慧雅沿著遊廊往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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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曖昧情愫
? 打發小廝丁小五帶惠明去值事房梳洗換衣後,趙青負手在廊下又靜立了片刻,正要轉身回外堂,一低頭卻發現地上躺了一個小小的白銀條紗挑線香袋。
他恍惚記起香袋好像是從慧雅身上掉下來的。
頓了頓,趙青這才把香袋揀了起來,轉身回了東廳的外堂。
那些稅吏正在外堂裡罰站,見趙青回來了,便試探著窺了一眼,卻發現縣尉大人衣履儼然出去,穿著雪白的中衣綾褲回來,腰間玉帶還在手裡拎著,不禁都瞪圓了眼睛。
趙青徑直進了屏風後面,把那個垂著四條青色穗子的香袋塞到自己枕下,拿了一件石青色圓領便袍穿上,又繫上了玉帶,這才走了出來繼續處理公事。
慧雅隨著丁小四沿著抄手遊廊往後面走。
她渾身上下都淋透了,溼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又冷又凍又難受,只有貼膚挨著趙青袍子的地方才感覺到一點點的溫暖——趙青的袍子尚帶著他的體溫。
慧雅見丁小四隻管在前面走,便悄悄抬起衣袖聞了聞。
袍子的味道很好聞,似乎是清晨林木的清香,又似乎是春日陽光的味道……慧雅用力嗅了一下,便垂下了衣袖。
她知道依自己的身份地位,趙青這樣身份的人最多隻可能納她為妾,而做妾非她所願。
所以,她要壓抑自己的情感。
慧雅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了內心的躁動。
外堂後面是一個小而精緻的院落,院落裡花木扶疏,雨滴打在新發的嫩葉之上,發出“滴答”之聲,瓢潑大雨到了這裡似乎也大大減小了規模,變得和緩起來。
隔著雨簾往前方看,正前方是一明兩暗三間正房,東西兩邊各有廂房。
丁小四也被雨淋透了,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指著前方房屋道:“東廳前面由我兄弟小五和我一起照管,後堂由大人的奶孃楊媽媽照管。”
慧雅知他提點自己,便含笑道:“謝謝小四哥哥!”
院子中間有一條青磚鋪就的甬道,只是如今也滿是積水,再說也正下著雨,因此丁小四便引著慧雅沿著抄手遊廊繞了過去。
丁小四叫了聲“楊媽媽”。
裡面答應了一聲,一個媽媽從東廂房走了出來。
這個媽媽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圓圓的臉,身材微胖,頭上插戴著金釵,身上穿著半新不舊的深藍比甲,瞧著不像是奶孃,倒像是位老封君。
慧雅忙向她福了一福:“見過楊媽媽!”
楊媽媽有些驚訝地看著正向自己施禮的慧雅,心下狐疑,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把慧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她已經認出慧雅身上是趙青的夾袍,心下不由有些不喜:難道又是一個來勾引阿青的丫頭?
白知縣家裡的丫鬟們常常藉故在趙青面前搔首弄姿,時不時地想勾引趙青,都被楊媽媽給臊了回去。
丁小四猜到了楊媽媽心中所想,便笑嘻嘻介紹道:“媽媽,這是縣中朱大戶家的丫鬟,名喚孫慧雅,大人宣她過來問話,不想被雨淋溼了。大人吩咐了,讓媽媽帶她換了衣服,喝完熱茶再去問話。”楊媽媽自小帶大大人,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