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什麼……”
話說到一半,滇侯忽然意識到,“他迴天陽城了?”
大廳內一片靜默。
謝長恆姍姍來遲,左胳膊纏著厚厚的白布,眼神委屈。
滇侯沉了沉眼皮,“你這是怎麼弄的?”
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他滇侯英明一世,就這麼兩個兒子,大兒子聰慧善謀,奈何太有主見,自小與他不親近。
小兒子倒是聽話,隨侍身側,但腦袋是個愚笨的,平日裡和後院的婢妾們胡鬧就罷了,怎麼還弄傷了胳膊。
他滇侯的兒子,千金貴體,豈是那些下賤胚子能比的。
謝長恆猶猶豫豫,“父親,您可要為我做主,是長兄他……”
“住嘴!長幼有序,長宴是你長兄,平常打你訓你不是應當的嗎,這點苦都受不了,還敢跑到你父親面前告狀,也不怕惹人笑話。”
錦芳夫人急急打斷,卻故意顛倒是非,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
反正侯爺和他那位大公子的關係,不用她挑撥,早已經如裂深淵了。
借力打力,這一招最好用。
滇侯聽了個大概,勃然大怒。
“這個混賬,一回來就惹事,首輔大人當久了,竟然連兄弟情誼都顧不得了,我看改日,他該上門欺凌我這個父親了。”
滇侯拍著桌子,怒不可遏。
原以為平洲一事,謝長宴借調了謝府的私兵,是想向他低頭。
沒想到竟然還是如此頑劣,不知悔改。
“人呢,既然回了天陽城,現在人又在何處?”
錦芳夫人眼神一冷,很快又遮下去。
侯爺還是對他有偏愛,不然怎麼如此生氣,還要關心那人。
“這……長宴他生性灑脫,或許是……”
“我在此,錦芳夫人不必再如此貼心,替我編造藉口了。”
謝長宴推門而入,倒是把在場的母子兩人嚇了一跳。
許是心虛,母子兩人一時不再言語。
一襲白衣,祥雲錦服以腰間的硃紅玉石腰束固定著,整個人丰神俊朗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謝長宴一入場,氣勢便壓了那謝長恆一頭。
這就是血脈壓制,嫡庶高低。
滇侯冷哼一聲,“還知道回來。”
“坐下,開膳。”
一家四口,貌合神離。
謝長宴從始至終未動筷,“長話短說吧,我這次回來,並不在謝府住。”
一句話,又驚的眾人停筷。
滇侯蹙眉,“怎麼,三年了,你還在置氣不成,當年選恆兒和那蒙古公主聯姻,若不是你配合聖上從中作梗,咱們謝家會到此地步?你謝首輔又豈會被逼回天陽城?”
“我早就說過,與聖上合謀,那是在與虎謀皮,你若還不知悔,又為何在平洲拿令求我?”
畢竟是父子,滇侯對這位不聽話的大公子抱有很大期望。
若是他願意配合,那這平景國一朝改姓謝也不是沒有可能。
“令是墨竹拿的,我並沒有求你,至於三年前的事,我已有心上人,根本不在意誰與那蒙古公主聯姻。”
謝長宴的話擺在這裡,眼看著滇侯的臉色越來越沉。
錦芳夫人睨著瞥了一眼,暗笑道。
看吧,根本不用她出手,這父子兩人本就不和。
“那你回來是為何,就為了氣我嗎?”
滇侯拍桌撂筷,態度已經到了要發怒的前兆。
今日這飯又吃不成了。
謝長宴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我來,自然是想找你要這謝府的權利,你給是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