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溪猛然抬頭,“果然是你,堂堂首輔大人,竟然公私不分!”
謝長宴失笑,只覺得她這樣無理取鬧,自己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是我,你怎麼不回去問問你的那位好夫婿,堂堂鴻臚寺少卿,連線待外賓的名單都沒稽核好,害有心之人混了進來,讓整個平景國當場失了顏面,這等大罪,若是聖上在場,怕是何家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我只是讓鴻臚寺卿按規矩處置,何錯之有?”
謝長宴自己都沒發現,他在向她解釋。
孟知溪安靜了片刻,只覺得是自己衝動了。
官場上的事,隨他怎麼說。
他是首輔大人,心情不好,隨便發發火,便有人動手替他整治何青楓。
“既然這樣,是我冤枉了大人,還請大人放手。”
孟知溪手腕掙的通紅,謝長宴看的心疼,不忍再逼她。
“好了,像個刺蝟一樣,這樣防著我做甚?”
戀戀不捨的鬆開,他輕扶著她的肩,想要檢視她的手腕。
“可傷到了?”
孟知溪連忙躲開,滿眼戒備驚慌,急聲道,“大人,我地位低微,受不受傷,都不值得大人如此關懷。”
謝長宴語氣也冷了下來,“孟知溪,你不用像防賊一樣防著我,上次你已經表明了你的拒絕之意,京中擠破腦袋想要進謝府的女子那麼多,我謝長宴還沒那麼不識抬舉,僅僅是作為朋友,關心你一下竟也不行嗎?”
孟知溪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謝大人關懷,是民女福薄,受不起。”
她微低著頭,面無表情,內心卻已經翻江倒海。
什麼溫潤如玉,克己復禮,全都是假象。
眼前這樣鋒芒畢露,恣行無忌,才是這位首輔大人的真面目吧!
自己不過是引得了他一時興趣,才得到他的寬待,如今拒絕了他,便轉眼翻臉不認人了。
明知是錯,那便要當機立斷。
孟知溪勉強鎮定心緒,“大人,衣物已送到,晚飯也已用過,多謝大人款待,民女告退。”
她執意要走,謝長宴也不作挽留。
良久,他才黑著臉朝著門外揚聲喚道,“墨竹。”
“天色已晚,你送孟繡娘回繡坊。”
墨竹飛身下來,答了句是,便朝外面追去。
不好,看大人的臉色。
今日怕是又和孟姑娘鬧的不愉快。
孟知溪此刻已經走到謝府門口。
沒有謝長宴的吩咐,李管家實在不敢放人走。
“孟姑娘,您且稍等,您用完晚飯了,月扇姑娘還在偏廳未用完餐不是?”
孟知溪打斷道,“多謝李管家,月扇自小跟著我,我自然不會虧待她,勞煩您派人去叫她,就說我們回繡坊用餐。”
“這……”
李管家正絞盡腦汁想著編什麼藉口,墨竹從內院出來了。
謝天謝地,李管家像是看到了救星。
“孟姑娘,天色已晚,大人讓我護送您和月扇姑娘回去。”
只要願意放她回去就行,孟知溪也沒有再爭執這些,叫來月扇,上馬車回繡坊。
天黑路靜。
只有馬車“噠噠噠”的聲音。
月扇本來扯著轎簾認路,忽然撩開,“小姐,您看,是姑爺!”
不大不小的聲音,同時落在孟知溪和墨竹耳朵裡。
兩人抬眼看過去,此刻馬車竟然繞到了何府門前。
一輛金制鏤空雕刻的馬車停在何府左側。
馬車前,有一男一女,靠的很近。
男子正是何青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