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子?!」這下玉鬘終於是想起自己面前這位老婦是誰了,這不就是童年時候在身邊伺候過的那位乳母麼?而且這位乳母還是她的那位父親大人親自挑選的!
「實在想不到啊……還以為此生再也沒有看見小姐您的機會了呢。」褂衣的衣袖不一會就被淚水弄出一片暗濕。
一回家就遇見小時候伺候過的乳母,玉鬘的腦子此時就像打了一個結,有點轉不過來。
「八重子……」這會她倒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別開眼去看褂衣上的唐草紋樣。
「不過,能平安回來就好啊……」老婦用衣袖擦擦眼角,眼前這孩子是從嬰兒開始看大的,還記得她剛剛來四楓院宗家時那個襁褓裡的女嬰,小小的,惹人憐愛。
「小姐此次是來見老爺的麼?」
一聽到父親,玉鬘條件反射性的打起了擺子:怎麼可能!她只要一見到她的那位父上大人就腿軟!
要是真見著了恐怕會連路都走不動的……
玉鬘嘴角幾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
「我回來只是為了母親的忌日,」頓了頓玉鬘繼續說道,「順便回來看一下。」
「母親大人的居室是否還像以前一樣麼?」男子多薄倖,玉鬘真的是擔心自己母親的居所會被其
他來歷不明的女人佔了去。畢竟她的父上放在靜靈庭裡來說還不算老,繼室側室什麼的完全有可能。
如果真的有哪個女人敢住進去,那麼她也不介意開殺戒。
「夫人的居室還是像生前一樣,定時打掃,老爺也下令過一切皆如以前一樣,不許改動半分。」
「這樣,那我放心了。我可以去那裡看看麼?」
「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夫人的居所如果連小姐都進不得,那麼誰還能進?」
和室內的御簾捲起用各色流蘇綁好,鎏金瑞獸香爐之上縹緲不定的白煙在空氣中舞出各種不可言狀的形狀。
室內一切佈置果然如同乳母口中所言,並未改動。那隻母親生前最為喜愛的高麗花瓶裡空空如也,現在還不是冬季,梅花還沒有影子,不然一定會有侍女去折下一枝怒放的紅梅來。
突然空氣裡混進了一抹黑方的香味,混雜在原有的香氣裡,聞著說不出的奇怪,玉鬘皺起了眉,對於這種混雜不純粹的香味覺得很不舒服。黑方大多為男子所用,女子用的少,難不成還會有男人混了進來麼?
心裡疑惑,微微下蹲,繞過了御簾直接往和室內走去。
一進寢殿直覺一股罡風直逼面門,多年的戰鬥習慣讓玉鬘一下子做出反應,雙手護在胸前,接下這一擊。正要做出反擊時看見襲擊者的面龐,立刻呆愣當場。就是這一呆,對方一個巴掌重力的煽在她的臉上。
「啪!!」極響的掌摑聲在和室裡顯得極其突兀,那一下把她的臉打歪到一邊去,整個人撲倒在榻榻米上。
雙臂勉強撐起上身,不至於完全倒在榻榻米上,玉鬘耳朵裡嗡嗡作響,聽不清任何聲音,眼前也是模糊成一片,半邊臉頰腫的老高,和之前的秀麗可人形成強烈反差,叫人不忍再看。
嘴角淌下一絲血來。
「唰!」那邊是紙槅扇被拉開的聲音,還有衣料急速在燈心草編織而成的榻榻米上拖過的聲音。
「啊?!」乳母瞧見眼前的這一幕不由得掩口驚呼。
守在門口的乳母聽見聲響衝進內室,看見的就是從小看大的小姐被打翻在地,而兇手正用不怒不喜的目光盯著倒在地上的人。
乳母驚駭欲死,「老爺?!」
似乎沒有聽見女兒乳母的聲音,四楓院秀光淡淡的開口,用不含喜怒的口吻,「真是沒有想到,你這個逆女還真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