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出身名門,更知道許多兒郎對她傾心不已,而她也從來沒有對那些獻殷勤的男子有過任何表示。
「你呀,就是這個樣子,心裡有甚麼,難道問我不是最快的,你派人去查,不是多此一舉麼?」
元泓被她毫不留情的點破,不自然的扭頭過去,玲瓏笑了笑,「罷了,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比那些直接的男子好多了,讓我心心念念著。」
這大膽直白的,簡直能叫他瞠目結舌。這似乎不是成長於洛陽富貴鄉裡的貴女,更像是五原郡那裡的鮮卑女子。
「你去過六鎮,或者是五原郡?」元泓問。
玲瓏搖頭,「沒去過,以前想去,但是爺娘說那裡不是養人的地方,一年裡有半年都是風沙,說我過去會受不住。」
元泓的手頗為依戀的在她後腰上停了停,沒有多少挪開的跡象。
玲瓏任由他這麼抱著。
「你爺娘說的對,那個地方,你會受不了的。」元泓說著,輕輕把她推開,玲瓏奇怪的咦了一聲。
明明剛才她還感覺到他的依依不捨,現在又放手而去。
她抓住他的袖子,反正真面目也在他面前表露出來過了。玲瓏簡直隨心所欲。
「我去換衣裳。」元泓道。
道袍下擺已被茶水給弄的濕透了,緊緊的貼著肌膚,顯出身體的輪廓。這樣真的是尷尬的很。
玲瓏又低頭去看他腿上,元泓立刻背身過去,「好了,不許看!」
簡直要惱羞成怒了。
他惱怒的聲音讓玲瓏不情不願的扭頭過去,「我等道長。」
元泓立刻出去換衣。
平原王給他修行的這所別邸,前後大的很,有半個裡坊的大小。元泓直接去隔壁的廂房換衣,濕透了的道袍和內裡的中單被換下。
正在換衣的時候,有奴僕過來稟告,「郎君,蘇小娘子想要到外面走一走。」
玲瓏在旁邊等的百無聊賴,又看著這宅邸不錯,想要出去走走。
「讓她去吧。」元泓吩咐道。
為了讓她少等一些,他已經令僕從加快速度,沒想到她還是那樣坐不住。想到這裡,元泓心下竟然有一股煩躁。
「慢些吧。」他吩咐。
伺候他更衣的奴僕們頓時按照吩咐,放緩了手上的速度。其實這衣裳上的都是精細活計,見人的體面功夫,再快也快不到哪裡去。
聽到元泓的吩咐,僕從們輕快了起來,仔仔細細的對付他身上的衣物。被茶水打濕的道袍換下,用溫水浸濕的細麻巾把軀體擦乾淨,再換上內外的乾淨簇新衣裳。
元泓在屋內聽到玲瓏在外面和人說些什麼,他更衣的地方離她不過就是一堵牆,她也沒有什麼輕聲細語的習慣,高興起來,談笑聲就連屋子裡的他都能聽得見。
她嗓音歡快活潑,沒有因為他而有半點變動,後來再仔細聽,發現那嗓音遠了。想來是到別處看了。
元泓不滿:這就是她所謂的等?
此刻有僕役捧著乾淨中單過來,中單熨燙的整整齊齊,摺疊整齊擺放在漆盤裡。
白的耀眼,元泓卻莫名的不舒心,伸手就將那漆盤給掀翻在地。
漆盤落地,裡頭的衣衫也一股腦掉在地上。四周的僕從們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心頭上的火簡直是無從而起,在場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在地上跪了一片,都不敢言語。
玲瓏的聲音遠了,他站在那裡,「都起來吧。」
他這話說出來,過了那麼一瞬,才有人爬起來給他繼續換衣。
元泓脾性雖然缺少耐性,也不是很溫和,但並不是隨意亂發脾氣的人。剛才的確是有些不同尋常。
僕從們越發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