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到了外院,先召集幕僚,再吩咐趙賀幾件事,隨後才回了清風閣。
元寶大老遠就迎了出來,跟他起膩了一陣子,這才顛顛兒地跟著他回到房裡。
香芷旋正在佈置作為產房的西廂房。耳房是不行的,東面耳房是盥洗室,西面耳房是茶水間,犯不上重新調整院裡的格局。
三公主已經踏上了遠嫁的路,不論交情深淺,總歸是有離愁瀰漫在心頭。她又正是容易情緒激動的時候,在負面情緒加重之前,連忙給自己找點兒正事忙碌。
她從襲朗的庫房裡選了床、屏風、座椅等陳設,小擺件則開了自己的小庫房,細緻到花瓶、高几、杯盤等物。
襲朗尋過去,到了門口,示意元寶止步,“你不能進去。”
元寶跟他哼哼,期期艾艾地坐在門外。
襲朗喚來紫蘇陪著元寶,自己踱步進去。
窗明几淨,室內佈置得以暖色為主,讓人感覺很溫馨。
香芷旋正站在大炕前挑選床帳,拿不準用哪種顏色的好。
襲朗走過去,從她背後環住她,“怎麼自己打理這些瑣事?”
香芷旋被他的氣息縈繞,仰頭蹭了蹭他下巴,“我是個閒人了,母親將內宅的事接了過去,要我安心待產。”
“理當如此。”
“嗯,我知道。”香芷旋轉身坐到大炕上,“情形怎樣?還好麼?”
襲朗將經過與她說了說,著重說的是後來秦明宇提起的那件事。
這件事很讓香芷旋為寧元娘高興,起碼,蔣修染不是出自本心的不擇手段,之後,就是對三公主有些唏噓,“到頭來,她是選擇了成全他。最起碼,幫他把以前那塊最大的絆腳石搬走了。”雖說是親手給人新增的,可要是仍然選擇緘默,蔣修染就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得到寧家的諒解了。
“是,她都看明白了,你也不要為她擔心、難過。”襲朗颳了刮她鼻尖,“那是個人精,到了何處都能活得風生水起,只看她想不想而已。”
香芷旋笑著點頭,“你都說她是人精,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襲朗雙手撐在她身側,“我跟你說點兒事情。”
“嗯,你說。”香芷旋認真地看著他。
襲朗語速放得很緩慢,讓她能夠及時消化掉:“是這麼回事:你該清楚,我從來是支援太子,不論是身份還是心智,我都認為他比起別人更適合坐上龍椅。而皇后與睿王的野心卻太大,這也是太后干政導致的一個惡果,經年流轉,那份野心已無法遏制。我在官場上明裡暗裡都已將睿王逼到了一定地步。他在之前一再示弱,為的應該是等到送親離京這段日子再做籌謀,甚至於,會絕地反擊。他已將我視為眼中釘,那麼我身邊的親人,尤其是你,恐怕都會成為他想用來要挾我的把柄。”
香芷旋一直認真地聽著他的言語,看著他的容顏,輕輕點一點頭,問道:“那麼,我能做些什麼?”
襲朗笑開來,“哪裡需要你做什麼,只是可能要委屈你。再觀望兩日,情形不好的話,可能要你去西城別院待產。你會怪我麼阿芷?”
香芷旋卻道:“那麼母親、冬兒呢?三嫂和五弟妹她們呢?”
“她們由老五照看著去別處。”
“那就好。”香芷旋抿唇微笑,“有什麼好怪你的?人之常情啊,趕巧了而已。”隨即環顧室內,有些惋惜地嘆息,“只是可惜了這裡,我白忙活了,正經佈置的呢。”
襲朗忍俊不禁,俯首啄了啄她的唇,“你這個小東西,想的總是跟別人不一樣。不管怎樣,你待產的環境都會跟這兒一模一樣。”
香芷旋不好意思地笑著,“那更好了。去城西別院很好,可以讓元娘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