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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周家女進到襲府——那之前襲朗彈劾睿王算什麼?真要讓他們如願,襲朗日後又該如何行事?
便是隻為這一點,香芷旋也不能同意。她寧可落一個善妒的名聲,也不允許襲朗陷入為難的境地。
是,以她對襲朗的瞭解,便是有女子進到襲家,也只是個擺設。但是擺設跟擺設不一樣——周家女進來就是做擺設的,只是要促成兩家的裙帶關係,抬進襲家就行,她們什麼都不需做。
睿王妃聽得香芷旋的話,神色微冷,“這樣說來,你是看不上週家這門
? “那又怎樣?”睿王妃很是好笑的樣子,“我這話說得還不夠明白麼?”
“妾身愚鈍,不明白。”香芷旋笑了笑,“在妾身聽來,不過是一樁甚至沒擺到明面上的事。眼下國公爺去了寺裡常住,不問世事,他老人家都已放下了,妾身自然不會計較本就不知情的前塵事。”
“可你得這麼想啊——”睿王妃開解道,“自來有句英雄難過美人關的話,你今日痛快地同意,皆大歡喜。要是不同意,我與王爺若是逼不得已出下策,到頭來還是能如願,屆時襲少鋒少不得落一個風流的名聲,往後效法那般下策的人必不會少。你又何必為自己平白惹來後患呢?”
“此事妾身不能做主。”香芷旋抱歉地笑了笑,“況且又何苦呢?實不相瞞,妾身不是待人周到的性情,今日將人抬進來明日就打發出去的事兒也不是做不出,著實不想委屈了周家千金。您也清楚,害喜的時候,難免心浮氣躁。這些日子妾身全賴婆婆夫君為著子嗣著想,百般忍讓。”
周夫人聽香芷旋提及子嗣,目光微閃,笑道:“襲夫人,我今日帶著兩個女兒上門來,也算是將臉面豁了出去,再有王妃說項,已是給足了襲府面子。此事說到底是你房裡的事,你點頭同意,便什麼事都沒有。你要是如何也不同意,惹得王妃心急上火動了胎氣,那可就不好了。你可別忘了,王妃懷著皇家子嗣呢。”
香芷旋側目看著周夫人,不以為意,“周夫人說笑了。我這段日子可是時時處處都在為殿下著想,殿下胎象不穩的時候,我不顧自己懷著身孕,千方百計地尋到了名醫,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兒啊。若是有半點兒不顧殿下身子的心思,當初何必那樣做?說誰不顧殿下身子骨都行,只我不會那麼做。”語聲頓住,又看向睿王妃,“是妾身說的這個理吧?”
“……”兩個人一時語凝。
這倒是真的。不管怎樣,香芷旋那份被強加到頭上的功勞,宮裡宮外都傳遍了。任誰都沒可能行徑前後不一,自己打自己的臉。
睿王妃想要在襲府藉著胎兒鬧事,也只能是周夫人一念之間的事兒。不可行。
“不管怎樣,你還是與襲少鋒提一提吧。”睿王妃道,“我不覺著他一再難為睿王有何好處。”
“是襲府難為睿王麼?”香芷旋略顯困惑地道,“有因才有果吧?”
“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眼下看來……”睿王妃視線在香芷旋腹部打了個轉兒,“好歹你也該為胎兒著想,萬一……你在這府裡還能如現在這般風光麼?”
香芷旋目光冷淡,語氣依然柔和:“您也該為著子嗣著想,諸如這般勞心勞力的事情,派個人傳話就行了。”又嘆口氣,“不瞞二位,近日大夫常常勸我不宜勞心勞力,萬不可離府走動。同是有喜之人,殿下也要事事當心才是,畢竟月份還小,大夫是肯定不會贊同您常出門走動的。您擔心我的,也正是我在擔心您的事兒。”
她最厭惡的,便是誰用她腹中胎兒的安危來要挾甚至詛咒她,不論言辭強硬或柔和,都要反駁回去的。
再說了,都是一樣的情形,何苦相互為難呢?
睿王妃抿了抿唇,滿目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