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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修染笑笑地凝視著她,“地錦要你用此花做養身的糕點,說的理由是什麼?”
寧元娘視線落在盆景上,“還不是說此花能夠養顏,可以讓膚色更好,都是這類說辭。”這樣的理由,最是能夠打動在意容貌的女孩子。
“怪不得。”蔣修染看著她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讓他很有一種抬手碰觸的衝動,錯轉視線,才斂起心神,言歸正傳,問起自己關注的一些細節。
寧元娘一一據實回答。
蔣修染問完之後不再逗留,“你離這東西遠點兒,我還有事。告辭。”
寧元娘曲膝行禮。
蔣修染出門之後,對站在西面樹下的襲朗道:“我要回府查一件事,隨後再去你府中商議正事。先走一步。”
“行。”襲朗這才回到花廳,並沒落座,遣了下人,笑著打量寧元娘一眼,“元娘啊。”
“嗯?”寧元娘抬眼看著他,看不出他和煦的笑容裡是怎樣的情緒。
襲朗慢條斯理地道:“要是你不反對,來日就嫁他吧?”
寧元娘怎麼也沒料到他會說及這件事,騰一下紅了臉,“四哥……”
襲朗輕輕地笑著,“我不反對,你如意才最要緊。這一點我得跟你說清楚。走了啊。”之後漫步出門,回了府中。
蔣修染過來之前,襲朗得到了訊息:杏仁香的風信子含劇毒,毒性堪比鶴頂紅之類,並且,人服食之後,幾息的功夫就會斃命。人身亡之後,看起來就如同忽然間睡著了,並不會因為毒發變得面目猙獰。
而關於杏仁香的風信子,他聽過兩次,是兩個人與他說的:
一個是太后宮裡的老人兒,說過太后突然病故前後,宮裡唯一算得蹊蹺的事情,是曾有一陣子擺放過含著杏仁香的風信子,那是花房裡的一個小太監特地送去的。
再一個提及此花的人,是秦明宇。秦明宇鼻子靈,對花香的嗅覺尤其靈敏,有一次去了淮南王府之後找他說話,說真是奇了,我與表哥在後花園說事情,走動時聞到了一種香氣,應該是風信子的那種香,又摻雜著杏仁兒香,覺得驚奇,便問我表哥,他說哪兒有那種花啊,你那鼻子出毛病了。
襲朗相信,蔣修染剛見到盆景時神色微變,應是記起了他曾在太后宮裡聞到過這種獨特的花香。
前後種種相加,他能聯想到的事情可就多了,並且,有些事關係重大。
當初太后忽然病故,是多少人心裡的疑團,偏生找不出答案。
很多人幾乎確定,太后是被人下毒手害死的。但誰都沒追究,因為上至皇上皇后太子等人,下至諸多臣子,都不希望太后長命——她活著,很多人就要生不如死。
但究竟是誰做的,襲朗也是很想查清楚的。
說句不好聽的,能將太后那種能活成妖怪的人物不見端倪的除掉的人,肯定不簡單。而能做成這件事的,只得幾個人。
如果以風信子之事推測的話,淮南王也攪了進去。但是,以淮南王的性情、心智,他肯定不是籌謀此事的人。最大的可能,是他被人利用,或許知曉,或許懵懂不覺。
這樣一來,這件事就很有點兒意思了。
淮南王這個人麼,需要慢慢兒磨著,而不能下重手。
襲朗指節叩著桌面,若有所思。待到蔣修染過來,他說了說風信子含有劇毒的事情,別的並沒提及。
不需要的。只要是沒有衝突的事情,蔣修染想的大抵與他一樣。
蔣修染離開西山別院、來襲府之前的時間,查的亦是太后宮裡的風信子花香這一節。
——他那一陣傷病纏身,每日要服用猛藥。換句話說,他並不能對有些事情的感知完全確定不出錯,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