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的戰戰兢兢的,實在是聽都沒聽說過這種以下犯上的事兒。
三公主卻撇撇嘴,在樹蔭下的竹椅上坐了,“讓他進來,不然我就住這兒了。”
小廝卻回道:“蔣大人說,他要是進來,殿下一定會後悔。”
三公主氣得一挑眉,“倒是看不出,他居然也會說大話了。讓他別廢話,我就在這兒等著。”
小廝一聽她惱了,慌忙稱是,跑出去傳話。
沒過多會兒,蔣修染施施然進門來。天青色錦袍,輕搖著一把摺扇,風采照人。
到了三公主與香芷旋近前,唰一聲收了摺扇,對香芷旋拱一拱手,“襲夫人。”
香芷旋忙還禮,卻是直冒冷汗——他不應該先給三公主行禮麼?
蔣修染道:“今日要失禮叨擾了,還望襲夫人見諒。”
香芷旋客氣道:“不敢當。”
隨後,蔣修染看著三公主,偏一偏頭,語聲依然溫和,話卻著實不好聽:“滾出去。”
香芷旋睜大了眼睛。天,真是開眼界了,知道他對三公主態度惡劣,卻沒想到惡劣到了這地步。
三公主卻是一笑,“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樣?你還能反客為主把我攆出去麼?”
香芷旋實在不好留在這兒看兩個人掐架,喚人奉上茶點,找了個藉口,帶著兩名小丫鬟避到了廂房。
“真不走?”蔣修染問道。
“不走。”三公主道,“除非你跟我磕頭賠罪。上次你把我氣得病了這麼久,這筆賬得算吧?”
蔣修染卻不理她了,拉了一把竹椅到一旁落座,抖開扇子,輕輕搖著。
三公主沒完沒了地端詳著他,還嘀咕,“你說你哪兒好看啊?說你面目可憎都是客氣的。”又問,“旨意已經到了你府中,明日就該每日上大早朝了吧?你那腿腳受得住麼?”
蔣修染繼續沉默。
兩人維持著一個說話一個沉默的狀態,一晃就過了一個時辰。
香芷旋服氣了。她還想快些回府等著襲朗回家呢,看兩人這情形,不知要耗到什麼時辰。
這廂房原是一個小書房,裡間窗下有一把醉翁椅。她轉過去坐了。
兩名小丫鬟跟了過去,一左一右打扇。
涼風習習,椅子搖晃間,她漫不經心的聽著三公主自說自話,想的卻是襲朗到家的時候,元寶不知道要多高興。要是襲朗先她回到家,可就看不到那情形了。唉,都怪外面那兩個禍害……
胡思亂想著,聽得有人在外面通稟,淮南王到了,隨後便吩咐院中下人一概退出。
淮南王,那個執意要娶平民女子的王爺麼?
香芷旋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往外走的時候已聽得三公主驚訝的語聲:“你怎麼來了?”頓了頓,又道,“你請他來的?!”
後面一句,自然是問蔣修染的。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有男子不慌不忙地反問,“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不是說去寺裡上香麼?”
“管得著麼?”三公主沒好氣,“迎娶王妃的事兒遙遙無期了,就又開始盯著我了?趕緊滾回你的封地去!”
香芷旋到了廂房門口,停下了腳步。
兄妹兩個一見面就吵架,蔣修染在場大抵無事,可她要是在場,哪一個因為被她這個外人看了笑話惱羞成怒就糟了,方才命下人全部退出定是淮南王的意思,興許就是不想讓人看笑話。可她不出去好像更不妥,除非蔣修染和三公主不會提及她。
她猶豫間,透過門簾縫隙看著外面情形,便看到蔣修染將摺扇收起,隨手放在身側的茶几上,之後站起身來,徑自看向她這邊,凝了一眼,輕輕搖頭。
是不是名將都是這樣,聽覺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