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使勁點了點頭,還不待牧雲閒說什麼,再一看,他已經是睡過去了。
牧雲閒無法,將他放在床鋪上,打理好了,一個人將那一堆狼藉收拾了,再看他時,忽覺好笑。
天道也不知是什麼道理,派了個他過來,是覺得他修著無情道,想找個人過來考驗考驗他麼?
從那天之後,韋澄仗著自己的身份,能穿過大陣,就總是來找牧雲閒玩。牧雲閒不攔著他,他說什麼,就隨便聽著。韋澄覺得歡喜,就更經常來找他,來來回回一月有餘,終於出事了。
那日韋澄一回去,忽聽他師父摔了個茶杯:「跪下!」
韋澄急忙跪在地上,聽他師父說:「你跑哪去了?」
他眼神遊移,不敢明說,可他師父已然當面質問了他,內情自是已經瞭然於胸,便怒道:「你去找那罪人去了,是不是?」
「大哥……大哥他不是罪人!」韋澄急忙爭辯,他師父卻冷聲道:
「你還把自己的命格告訴他了?」
「不……不是我告訴的。」韋澄小聲說。
錢長老看他躲躲閃閃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了:「那你是說漏嘴了,被他知道了。」
韋澄因自己的命格,自拜師以來就是天之驕子,師父疼著他,從未如此對他疾言厲色過。這話聽得韋澄委屈了,還有膽量小聲辯解:「大哥不過是克親的命格,我甘願受著,也……也沒什麼大礙。」
「荒唐!」他師父氣道:「他還有一層身份,你當他自己不知道?」
「什麼?」韋澄傻傻的問道。
「他就是傳說中那滅世之人,你說,他與你走的近了,能是安的什麼好心?」
「我……」韋澄失魂落魄,頓時如遭雷劈。
他是單純,但也不是講不通道理的人,師父說的這話,一下讓他意識到了嚴重性,更是無從辯駁。
錢長老自三十年前,就是極力反對牧雲閒留下的。他又收了命中註定的救世之人做徒弟,如何能不反對他徒弟與那罪人相處,一番怒斥下來,韋澄恍惚間,是真的覺得牧雲閒接近他是有所圖,回去想了一夜,再沒去過禁地。
又過了沒幾天,牧雲閒的師父來信,讓他從禁地裡出來了。
左來他在禁地裡待了許久也沒什麼動靜,不如讓他先出來再看看情況。牧雲閒出來後,忽然感覺,周圍氣氛不對。
照著往常,他身為內門弟子,不僅自己的直系師弟師妹尊重他,連別的支的人對他也多有尊敬,可這回出來,他們看著他的眼光,隱隱有些讓他不舒服。
有個相熟的師弟與他說:「事情都傳開了……師兄,您真是滅世的命數?」
牧雲閒不語。那位師弟又道:「這是……救世的那位說的。」
牧雲閒聽過後恍然,淡淡說了聲謝謝,離開了。那位師弟頭一次在牧雲閒臉上看見那樣的表情,還有點稀奇。
他回去後,重明過來安慰他,牧雲閒平白多了幾分悵然,對他道:「我沒什麼。」
韋澄的命數人盡皆知,當時傳的太廣。牧雲閒待在禁地的這些天裡,他的師弟師妹出去救災,驅散妖魔,死傷甚多。當真正遇見危險時,這些傻白甜的孩子如夢初醒,對死亡有了真切的體驗,同時也對滅世二字起了敬畏之心,難免遷怒到牧雲閒身上。
這訊息傳開,最恨的可不是牧雲閒,而是門中的長輩,他們把韋澄叫過去,狠狠罵了一頓:「你當我們這些年間為何瞞著這訊息?此事茲事體大,豈是能容你做主的?」
韋澄聽了師長的話,咬了咬唇,道:「他心術不正。」
「荒謬!」牧雲閒的師父怒道:「你且說他如何心術不正了?」
「他不知我是誰?也不知自己是誰?瞞著身份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