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可他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痛苦和壓抑過。一條鮮活的人命,讓他在心頭,揹負起了無比沉重的負罪感。如果他昨晚,不把周靜一個人扔在房間裡,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周靜的屍體,是在上午被發現的。
華天酒店的服務員早餐時候打電話去房間,一直沒人接,也沒太在意,畢竟不少客人睡得比較晚,早上起不來也實屬常。不過等到十點過,客房服務員來做房間衛生的時候,敲門沒人應,還以為裡面沒人,這才開啟門進去。可進去之後,頓時嚇得半死。
房間裡狼藉一片,一個年輕女人赤身地倒臥在床上,雙目圓睜,嘴巴大大張開,一動不動,脖頸處還有一個傷口,血流一地,將雪白的床單都給染紅了,整個屋子裡都飄灑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殺人啦,殺人啦……”
客房服務員嚇得是面色煞白,失聲尖叫,手裡的清潔工具也掉落地上,倉皇跑了出去,嘴裡還驚恐地大叫了起來,就像是見鬼了一般。
她的尖叫聲很快驚動了酒店的其他工作人員和同一樓層的住戶,大家過來一看,也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得汗毛倒豎,頭皮陣陣發麻。聞著空氣中那濃郁的中人慾嘔的血腥氣,俱都一陣噁心,心理素質差一些更是臉色如紙,差點就當場吐了出來。
接到酒店報警後,當地派出所和公安局刑警大隊,也在拘捕
拘捕
冷寂的斂房裡,似乎就連空氣中都飄蕩著一種死亡的味道。
白布揭開,當週靜那張慘白而失去生機的面孔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林辰暮胸臆中巨大的悲憤翻湧,根本無法剋制。不知不覺中他的眸子有些溼潤了,拳頭也攥地緊緊的,就連指甲深深陷入到肉裡,鮮血溢了出來,似乎都渾然不覺。
平心而論,他和周靜並不熟,甚至還對這個朝三暮四、愛慕虛榮的女人有幾分厭惡。可倘若昨天夜裡,他不單獨將對方留在房間裡,或許壓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因此,林辰暮有著深深的負罪感。在他看來,自己對周靜的死,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斂房的溫度很低,而且在這種陰森森的地方,面對一個死人,即便她身前花容月貌,也絕不是一件能令人愉悅的事情。跟在背後的兩名警察,都覺得有些汗毛倒豎、寒意陣陣,渾身不自在,可林辰暮,卻就像一座石雕一般,站在周靜的屍體旁邊一動不動,似乎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林辰暮現在還是嫌疑人,在調查階段並不能自由活動,走到哪裡,都有兩個警察跟著。高世澤沒有把他關在審訊室裡嚴加拷問,那就算不錯了。
對著周靜的屍體,林辰暮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抓出真兇,不僅是為自己洗清冤屈,更要為周靜的死,討一個說法。
轉身出去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周靜那緊閉的眼角,卻奇蹟般地滑落下一滴淚珠。
剛走出斂房,外面哭哭啼啼又走進來一大群人,神情都很是傷心,應該是周靜的家屬。尤其是其中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哭得人都快要虛脫了,全憑其他人攙扶著,要不然恐怕就連站都站不穩。
一旁的警察見狀就示意林辰暮快走,可林辰暮唇角的肌肉顫動了一下,卻迎上前去幾步,黯然對他們鞠了一躬,然後悲切地說道:“節哀順變。”
“謝謝。”幾個人就抹著眼淚說道。不過一個男子卻看了一眼旁邊的警察,又有些驚疑地問道:“你是誰?小靜的朋友嗎?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林辰暮慘然笑了笑,心頭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轉身就離開了。不過還沒走出幾步,忽然就聽一個淒厲的聲音叫道:“他,他就是那個殺害小靜的兇手……”
林辰暮心頭一陣針扎般的疼痛,臉色也極不好看。他不想解釋什麼,事情遲早會水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