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翻湧,但最終卻在觸及到梁陳的五官時消滅無蹤。
明韞冰重新躺下,兩人已經靠的很近了,但他還是擠過去,儘量蜷縮地依偎在他胸膛前,像很久以前還未出生,還是一抹戾氣時,到處尋找棲息地那樣,緊緊地靠住他,聽見那顆心在一下一下地搏動。
近在咫尺。
近在咫尺。
一種很莫名的痛苦情緒攫住了他。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到那種痛苦在不斷滋長,變成淚意,在眼眶裡藏匿。
“對不起……”他喃喃開口,幾乎是無知覺地重複,“……對不起。”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自己不太該存在。
如若沒有他這麼個怪物,鬼族不會與人神對峙,他這麼個奇怪的信仰,就不會給鬼魂立一根定海神針似的威名,供他們作威作福。
他不會開闢寒蜮,陪這些兇惡的陰靈們遷延性命。
更不會害人害己,平生都在日復一日的痛苦裡輾轉。牽連所有遇見的人,最終連坐了……梁陳。
明明曾經是高坐雲端的執法之神,卻因為我的一己私念,墜下雲天。押進囚牢,受了洗靈,剖掉了凡塵千萬事。
那一百年,其實你是難得,很開心的吧。
原來我以為,你那樣自然的模樣,是隻對我。看過以後才明白,原來只要肩上的責任暫忘,無論是誰,你都可以自由地大笑,放肆瀟灑,灑脫的好比魏晉名士,風流不羈。
原來不是隻對我。
原來不止是對我……
那麼。
我又為什麼要讓你為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