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顫:“我問你,疏桐身上剖出來的‘證據’,你看過嗎?”
顧任言自然沒有,他要是對柳書貞有半分上心,但凡有心多問一嘴,都不會在無數個機會里頭也不回。
他只聽了幾句閒言碎語,又可著自己對心上人專情,只把這王妃隨意放著,避而不見。那“私通”一事出來,他也只聽侍妾言語,既然查出證據,隨後便任憑寧側妃做主了,他並不在意這些事。
門口有侍衛拍門:“王爺!王妃……柳書貞從柴房逃走了!”說罷那門不堪重負地往裡一敞,一大堆人湧進來,一看見柳書貞,就如見虎狼,紛紛要抓。
柳書貞這些年管家,不走人情,不徇私不收好處,積怨不少,所以樹倒猢猻散,破鼓萬人捶。
顧任言將牆上裝飾的佩劍一摔,震天巨響,扭頭道:“滾!全都滾!”
家丁們嚇得連忙兵荒馬亂地退了出去,慌忙中地上掉了幾根打棍。柳書貞冷目而立。
“誰是疏桐?”他偏頭問,有個家僕上來回話,顧任言眉心狂跳,“去把那紙拿來。”
那人應了一聲,狂跑而去,不多時回來,手裡一張溼溼嗒嗒皺皺巴巴的紙。
寧側妃縮在一角,呼吸都不敢大聲。
柳書貞道:“不必看了。”
她的呼吸越來越重,四肢都像塞進了無數跳蚤般麻癢,口角黑血越來越多,掌下摔了軟劍,尖銳地笑了一聲,拿起那簪子,舉高了,往地上狠狠一砸――
簪子裂成千萬片,隨之夢碎。
夢捲成了一片片飛絮,大霧依然聊聊地將柳書貞抱住,顧任言手中那張皺巴巴的書卷中升起一簇光,輕盈而亮,依然是賀書的模樣,飛了過來,變成一張大網,溫柔地裹住了她就要離去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