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一直沒跟人說過話,可是憋悶。孃家帶過來的人雖然都在附近,也只有打小一同長大的疏桐掛念,冒險摸過來看看她。
疏桐道:“姑娘,我有東西給你。”
“嗯,是什麼?”柳書貞其實就是個眼珠能動的木偶人――這嫁衣實在是太繁重了。
就見疏桐神神秘秘地從胸口摸出了一沓東西,把絹紗層層開啟,原來是一張疊好的紙。她笑眯眯地遞過來。
柳書貞接過,開啟笑道:“這樣珍重,藏在這裡,我倒以為你又豐腴了。”
疏桐愣了愣,捂臉:“哎呀!!”
梁陳看見那紙,卻和柳書貞一起愣了。
那是一張賀信,寫的無非是套話:“喜佳偶之天成,賀百年之好合。”如此之類。並且可以看出,撰信的人一定沒讀過兩本書,因為這一封賀詞,從頭到尾錯漏百出,字跡扭如蜘蛛,一絲精心的邊都挨不上。
不過這七歪八扭的大紙下半張被密密麻麻的名字淹沒了。
“賀姑娘萬千之喜,張生夫婦。”
“望柳生善待妻子,趙萬屠。”
“才子佳人,定白頭偕老!大喜大喜!糖三多。”
“…………”種種村言野話,不一而足。最末還有李先生給的一句賀語。
“爾出閣之大日,師長本當來賀,然世事擾攘,不得空閒。遙寄祝願,長安長樂。你之肝膽,可比男兒,雖為人婦,不必折顏,不必退讓。”
梁陳認出這就是柳書貞刻在十疊雲山辛丑十一床頭上的銘文。不過沒有下面紛湧的簡短寄語,而賀信的字跡更好――應該是她重新謄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