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蘇的你能不能不說句好話!?”
“啪。”梁落塵的手被一個人握住。
那手胖乎乎的,手背已經有了暗斑——是王右相。
“我們修身,從來都講究一個‘恕’字,恕就是仁愛,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王大人聲音淡淡的,那種腔調讓梁落塵覺得異常耳熟,他很快就想起來了——這是王大人先前上朝時,對梁晏啟奏的語氣,“但你很快會發現,如果真的恪守成規,只能是寸步難行,想要行之遠道,恕之者不為一人,而為天下人。個人如若不能超過一身之限,就永遠困囿於方寸,無談建功立業,就連立身都是個笑話。世事繁蕪,難在收放自如。”
梁落塵茫然地看著他,漸漸的,就像從水裡剛撈起來,想起一起下水的夥伴是怎麼死的一樣驚恐又清醒。
“王爺放的太多了,從今往後,還是收著些比較好。”王右相道,“臣本想年下致仕,如今看來還需遷延幾年,總得先把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抽剝明白了,服完國喪,再看著新帝獨當一面。”
梁落塵不斷顫抖的手忽然就不抖了。
“動手吧,吾皇。”
“砰!!”霍嚴被揪著領子按在了地上,臉上著了一拳,眼珠子差點飛出去!
一聲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自角落拔地而起,盤旋幾圈,又似一把利劍,就從無頭屍的腔子上譁然紮了下去。就像突然打了一道定身符,那東西筋骨盡露的拳頭在離霍將軍的臉還有一厘時,停了下來。
蘇視一腳把那東西從霍嚴身上踢下去,抬頭一看,只見角落裡血氣瀰漫,一高瘦一矮胖的身影有些諷刺地站在一起。——胖墩墩的王右相伸出手,似乎想扶梁落塵,但他站的很直,脊背像退火的冷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