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唯獨明韞冰眼中那一點薄涼又刻毒的光,針一樣在他心尖扎了一下。
不疼,但足夠讓梁陳一個激靈,從他自以為是的幻夢中驚醒過來。
理智上他知道明韞冰絕非善類,但情感上他總覺得這人純白無瑕——雖然他只見過一次,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的鬼帝,跟傳說裡那個恐怖的妖魔一直是無法溝通的。
他心裡的明韞冰,一直是那個默不作聲把角挫平的執拗孩子——他覺得只要剜下多出的自己,就可以填入茫茫的紅塵。
漆黑,冰涼,黯淡,深傷的眼睛。
其實不是。——一直不是。
明韞冰早就在風刀霜劍裡修出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軀體,被年歲磨了一千年,也懶得再露出喜悲。
別人的魂魄都有定數,他被攪得支離破碎,什麼也不剩,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
他想要翻天,真是因為“所愛”,還是因為別的?
梁陳忽然打了個寒噤。鸚鵡厲喝一聲,翻倒的大鼎就在同一瞬間跳起身來,鏜鞳一聲立在地上,三足插出了三個深坑,流溢的銀水嗖的騰起,化為銀索,把他們三人撈進了造化陣裡,填了那幾個缺。
這陣法太過繁複,梁陳幾乎沒看清楚怎麼弄的,好幾十個孩子一瞬間在他眼前調換了七八次位置,鼎鑊裡的銀水沸騰起來,咒文頓時爬上每個祭品的手腳,刺進了筋脈裡。一個被移到鼎上的倒黴孩子眼看就要被倒進去——
陣開了!
真多左跟小弟們退開幾步,他死死地盯著那大鼎,眼神幾乎有點恐懼,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