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的水波,她點了瓷的幾隻白牛正在耕種,拉著犁艱難地翻攪,腿腳上全都是泥巴,隨主人,頗有潔癖,哞哞地抗議。
水田上天空碎開,時想容“唔”了一聲。
這時候山坡上長著細軟的一層青草,樹下有幹活累了的人在休息,隨口聊天,草地裡長著那種一粒珍珠似的小雛菊,白色的細葉子攢成一圈。
她盤腿坐下,摘了一把這種野花,在手中無知無覺地編著東西。
這種編織很大一部分是從降真那邊學來的,她跟著大神亂走九百年,雖然那時候沒有魂魄,但其實能勉強“看見”他在幹什麼。他不管走到哪,都手極欠兒地要“雁過拔毛”,編草環編螞蚱編小人——全天下估計就剩枯逢沒被他禍害過。
時想容手藝不精,編了一個花籃子,可惜像被風吹得“鬢髮蓬舥”的難民腦袋,花葉散開,但沒準還能戴,她琢磨了片刻,走到一邊的灌木叢裡準備再找點山花當裝飾。
涼珂的灌木裡纏滿了荊棘,毒不毒另說,反正是很痛的。——也許是隨千年以前在此地出生那厲鬼的性格,反正等閒人不進去。
裡頭各種蟲雀自得其樂,時想容進來也不逃,她面板被刮出很淺的白印,出手如風地把花花草草一股腦抓了,很不挑——只要不花紅柳綠的就行。
這種盲抓之下,幾隻很小的黃羽蜂鳥也被當花採了,戳在大堆青葉裡,茫然地“啾啾啾”,腦門上又飄下幾朵小白花。
時想容當了半個時辰的“採花大盜”,轉過一個彎時,冷不防被絆倒了。
那“搖搖欲墜”的籃子頓時歡快地散架了,把花花草草鳥鳥雀雀飛了個滿天,時想容四平八穩了幾百年,頭一回摔成個螃蟹,滿臉仇恨地爬起來準備把絆倒她的東西剁碎,卻突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