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從沒想過,在2024年即將來臨之際,一個從天而降的花盆會給自己一家迎頭痛擊。
看著媽媽被砸得鮮血直流,然後身子直接往後倒時,她明明想跑過去扶住,卻發現自己兩條腿好像使不上勁了。
幸虧爸爸一個箭步上前,才避免了媽媽往後躺倒在地。
“珊珊,快打120!”
王修仁坐在地上,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護著林秋的頭,臉白得跟紙一樣。
王珊手忙腳亂的從包裡翻出手機,手指慌亂的在手機螢幕上滑動。
“你快點啊!”王修仁急得衝她直吼。
王珊也急得不行,好不容易撥通了醫院電話,說清資訊,然後結束通話電話,呆呆的挪到爸媽身邊,握住媽媽逐漸變涼的手。
“怎麼還沒到啊?”王修仁聲音顫抖,不停的問,“你再打電話催催。”
王珊一邊呼叫醫院,一邊脫掉自己的外套蓋在媽媽身上。
在等待救護車的過程中,她真切的感受到什麼叫做“度秒如年”。
她也相信爸爸和她的感受也是一樣的。
救護車來的很快。
林秋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之後,王珊和王修仁也上車陪同護送。
到了醫院以後,媽媽就被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王珊努力平復心緒,然後跑完所有的手續,把費用繳清,又回到手術室門口等待。
她發現爸爸抱著頭,蹲在手術室門口。他低垂著頭,看不出臉上的神色,但他帶著血跡的胳膊在不斷地抖動。
王珊走過去,蹲在他身邊,無聲的安慰他。
“你說,今天要是不出去給我過生日,你媽是不是不會被砸到?”
不知過了多久,王珊聽到爸爸嘶啞的聲音。
“爸爸,你不能這麼想。”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媽媽會沒事的。”
“對,你媽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啟,王珊和王修仁趕緊迎上去。
但長久的蹲下讓他們倆腿腳都麻木不已,險些站立不穩。
“醫生,我媽怎麼樣?”王珊撐著牆問道。
“醫生,我老婆沒事吧?”王修仁拉著醫生的手,一臉期盼的看著她。
醫生點點頭,“也算她命大,這要是樓層再高一點,哪裡還有命?”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大過年的,麻煩你了。”王珊忙不迭地衝醫生鞠躬。
“不用這樣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醫生扶起她,“傷者今晚還是要觀察一下,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會醒。”
送走醫生後,王珊扶著爸爸,看著頭上裹著紗布的媽媽躺在擔架車上,被護士推進了IcU病房。
父女倆一起只能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林秋安靜地躺在病床上。
“爸,你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裡守著媽媽。”王珊看著他。
“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裡守著你媽媽。”王修仁搖了搖頭。
“我一個人守著就行,你先回去休息,明早再來替我。”王珊擔心爸爸年紀太大熬不住。
王修仁死活不同意。
王珊只得作罷。
父女倆就並排坐在病房外,倆人誰都沒有說話。
王珊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三十年的記憶彷彿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她和90年代湘省大部分農村小孩一樣,有一個長年在外打工的爸爸和一個留守家中種地、照顧孩子的媽媽。
唯一不同的是,她是農村中罕見的獨生女。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那樣的環境下,大多數農村家庭都會選擇生兩個孩子,尤其偏好男孩,但她家卻只有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