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仁一個人默默地進了門。
倒水洗臉洗腳,然後換了新的煤塊,封好火,把煤爐放到門外的窗戶下,就關好門,脫去棉衣棉褲,躺在床上。
半天都睡不著覺。
想起爹最後語重心長的話語,王修仁最終決定明天把錢取出來,借給老大應急。娘說的對,老大現在三個孩子,是負擔重,再說了老大又不會賴賬,自己家的兄弟,能幫上忙是好事。等林秋回來了,再和她好好說,她也肯定會理解的。
想著想著,他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
掀開被子,忍著冷空氣,王修仁端著漱口杯,捏著一柄牙刷蹲在門口的房簷下刷完牙,又提著煤爐上熱水壺進去,胡亂的洗了個臉,順便還用帕子抹了頭髮。
老婆沒在家,就跟單身漢一樣,早飯都沒得著落。
王修仁在案板下拿了兩個雞蛋,放到搪瓷缸裡,加水,蓋上蓋子,就這樣放到外面的煤爐子上煮了起來。
然後進門,拉開抽屜,發現錢包不在抽屜裡。
看來林秋把錢包帶走了,大衣櫃的鑰匙還在錢包裡,看來等下得先去岳家把鑰匙拿過來。
搪瓷缸裡的雞蛋很快就熟了。
王修仁倒掉熱水,手也不怕燙,剝掉殼就往嘴巴里塞,很快就把兩個雞蛋塞進肚子裡,最後還把暖水壺裡剩下的一點溫水倒進大茶缸裡,一飲而盡。
剛準備出去,王修仁瞥見穿衣鏡裡的自己頭髮像雞窩一樣亂糟糟的,趕忙拿梳子梳順,把衣領仔細整了整,這才鎖好門跨著腳踏車出去。
這一次他沒有走小路,而是順著大路往街上騎去,畢竟空手去岳家還是不大好,乾脆上街稱兩斤肉帶過去。
大概騎了十分鐘的樣子,王修仁就到了街上,他直奔供銷社右前方的肉攤子而去。
街上有兩家賣肉的,一家是街上那頭靠山村的老宋,一家是王家村的王修文,看名字就知道王修仁和王修文是本家人,準確的來講,王修文的爹王金生和王宗生是共一個爺爺的堂兄弟,自己家的人當然要照顧生意啦!
“修文,今日肉好多錢一斤?”王修仁停下車熟絡的和賣肉的屠夫打招呼。
“兩塊三一斤,二哥你要稱多少?”王修文看到堂哥來了熱情招呼。
“幫我切五塊錢好肉咯!”
“你看著一塊要得不?”王修文指著起一塊五花三層。
“要得!”
王修文不愧做了快十年的老屠夫了,一刀下去,把肉放到秤上一稱,秤桿翹得高高的。“你看一下,兩斤三兩,剛剛好!”
“不用看,你的準頭我是相信的!”王修仁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元的紙幣遞過去。
王修文接過錢往攤子下的箱子裡一丟,用刀尖在那條肉上一戳,扯了根粽樹葉子穿過去,熟練的打了個結,然後遞給王修仁。
王修仁伸手接過肉,掛在龍頭前,一邊跨上車一邊說:“修文,我趕著去我岳家去,就不跟你扯閒了!”
“好,你忙!等哪日得閒,再到你家裡去耍!”王修文笑眯眯的答應。
王修仁騎著腳踏車沿著大馬路繼續趕路,寒風吹在臉上像是被刀割,這種天騎腳踏車真是遭罪。
幸虧岳家離的比較近,騎腳踏車很快就到了。
王修仁把車推進堂屋,靠牆放好,取下肉就和從廚房出來的周清碰個正著。
“娘,這兩日麻煩你照顧林秋和珊珊了,所以買點肉給屋裡添個菜!”王修仁話講的很是漂亮。
“修仁,這是怕我和你岳父餓著秋秋和珊珊吧?”周清接過肉,也不和他客氣,打趣道。“快進去烤火,他們都在房裡。”
王修仁進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