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被關在門外的那一家人心情如何,林秋急切地走進房間。
剛剛王修仁的狀態看起來不怎麼好。
誰知道走進房間卻發現王修仁正站在穿衣鏡前,笨拙地給女兒扎辮子。
坐在板凳上的王珊偏偏還不太配合,扭來扭去的照鏡子。
“這活可真不容易!”王修仁感嘆道,臉上一片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林秋刻意勾起笑,“扎辮子不比你那些榫頭、榫眼簡單吧?你看我這麼多年了,就會一個馬尾辮!”
“馬尾辮也挺好看的!”王修仁跟著笑。
林秋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王修仁的笑,眼淚一顆顆的從眼眶裡掉出來,砸在水泥地上,濺起一滴水花。
好半晌,她才抬起頭,巴巴地看著他,“要不,我們再生一個吧?”
王修仁溫柔地擦去妻子臉上的淚珠,又摸了摸她的頭髮,“,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可是,他們說的沒錯,總得生個兒子。”林秋低下頭,“要是有了兒子,她也不敢罵你是……”
林秋說不出那三個字,但王修仁也知道。
他低頭看著身前的女兒,又側過眼看了看身邊鑽進死衚衕的妻子,雲淡風輕地開口:“我是個兒子,可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的爹不疼娘不愛的。”
林秋有些心疼這樣的王修仁,緊緊地貼著他的肩膀。
“再說了,你這麼厲害,都敢呼人巴掌了,以後誰敢再罵我?”王修仁開著玩笑,“我家可是有猛虎的!”
“爸爸,我們家裡才沒有老虎!”王珊認真糾正,“動物園裡才有!”
“那你就不知道了,我們家也有一隻,可兇了!”王修仁看向林秋。
“你才是母老虎!”林秋笑著捶了一下他的胳膊。
“珊珊,你不要動,爸爸再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扎的起來!”王修仁不緊不慢地梳著女兒細軟的頭髮。
“更何況絕戶頭這個名頭也落不到我頭上,珊珊難道不是我的後人?”
對哦,林秋發現自己被帶偏了,自己和王修仁可是生了女兒的,怎麼也算不上絕戶!
“我們響應政策,少生優生,把珊珊培養出來,不比那些個潑皮無賴強?”
“我家珊珊已經和他們是他們拍馬也追不上的啦!”王修仁得意的指著行李袋。
行李袋裡裝著的正是辦好的遷移證明。
“那是的!”
林秋很是贊同,鵬城的環境、教育都不是東江這個小鄉鎮能比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王珊已經和他們不在一個賽道上了。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如果要再生一個的話,那我還得再挨一刀啊!”王修仁提醒道。
林秋這才記起來:“是的哦,你不能生了!”
什麼叫不能生了?
男人對這種話可是很敏感的!
王修仁瞪著她,“誰不能生了?”
“不好意思,說錯話啦,你能生就是不想生了!”林秋趕緊道歉。
又指著正在鏡子面前臭美的女兒,“你看你多能生啊!生出了這麼好的女兒,誰家的都比不上!”
王修仁這才心滿意足的把眼神收回去。
誰都想不到,在九十年代初期,王珊剛出生不到半個月,王修仁就跑去結紮了。
這事兒就是往後推三十年,也不是一般人會做到的。
大都是女人被逼著上環,哪有男人去結紮?
這說出去都會被大家說的,尤其在現在這個時代。
“哎,我問你,你當時怎麼會想著去結紮啊?”林秋右胳膊肘推了王修仁一下。
“是被嚇的!”王修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