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將朱常瀛送出府之後,沒有直接入宮,而是去了何宗彥的府上,這事太大,內閣三人必須全部知道才好,還有最主要的一點,方從哲這人徐光啟不太熟悉,萬一他不相信,恐生變故。
而何宗彥與徐光啟,以前有過交集,知道何宗彥此人大公無私,是個能信得過的人。
………
何府。
大夏天的,徐光啟包裹的嚴嚴實實,生怕別人看到一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這種情況,內閣兩位大臣私下見面,若是被發現了,他人肯定要亂想的。
“徐大人,怎麼這般模樣?”
徐光啟苦笑搖頭,何宗彥什麼都好,就是沒什麼心眼,書中說的君子,就是這種人。
“何大人,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隨後徐光啟將知道的訊息都告訴了何宗彥,當然…其中隱藏了朱威和朱常瀛。
這兩人一個在寧夏,一個是還在京的藩王,誰和這事有關係,都會惹得一身騷,徐光啟自然不想將這兩人拉進來。
如徐光啟所料一樣,何宗彥聽到此事後,就要立馬拉著徐光啟入宮,訊息真假他都不知道,但是他就敢如此。
何宗彥是萬曆朝前期的禮部尚書,因為國本之爭數次上書痛斥萬曆,並且以命死諫,被萬曆一貶再貶,最後被罷官,朱常洛登基後,這才請他出山。
史書上記載,何宗彥為官"清修有執,攝尚書事六年,遇事侃侃敷奏,時望甚隆"。
可以說何宗彥是朱常洛最信任的人之一了,相對應的,何宗彥對於朱常洛也有著非同一般的期望。
加上本身何宗彥就是君子,所以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何宗彥都要將這種可能泯滅在搖籃之中。
………
四更天,乾清宮。
崔太醫又給朱常洛的藥加了些許劑量,朱常洛也終於有了反應,雖然還未清醒,但是身體已經開始排洩了。
大便粘黏不成型,還有水狀,這是溼氣太重,體內有寒,又和崔太醫剛剛說的那些大補燒心的情況相反。
可是如今還能怎麼辦?硬著頭皮繼續治吧,可是又因為在宮裡,每次問診用藥,都要有病案和藥方存檔,像朱常洛這樣的還要在起居注中記錄。
這些記錄到時候都是要有專人查驗的,並且事關龍體,到時候會秘密將藥方和病案,由太醫和民間名醫分別查驗。
所以崔太醫不敢說實話,也不敢換藥方,再給朱由校等人說的時候,還是以前那副說辭。
“那如今該如何辦?還要加大劑量?”
朱由校早都不耐煩了,要不是有方從哲這貨在旁,眼前這個崔太醫,早都被朱由校拉出去剁了餵狗。
崔太醫身子顫抖:“這…陛下龍體虛弱,恐怕無法承受藥力。”
“屁話!你這個庸醫,來人啊…將他拖下去亂棍打死!”
“是…”
還是方從哲跳了出來:“殿下不可啊!在場之太醫,崔太醫醫術最高,現在還需要他主持大局。”
朱由校指著崔太醫怒道:“方首輔,那你看看他診治了半天,治了個什麼?這種人留著何用?”
就在外面吵鬧的時候,李選侍偷偷入了內殿,待了一會之後,大聲呼喊:“陛下說話了,陛下醒了!”
這句話直接讓火藥味消散,全都衝入內殿。
“父皇…”
可是等到朱由校跑到床邊之時,朱常洛還是那般模樣,並且因為瀉藥的藥力還在,朱常洛的臉上還有細微的虛汗,眉頭緊皺,好似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父皇剛剛說了什麼?”
李選侍有些緊張,說話結結巴巴的:“剛剛…陛下只是清醒了…一瞬,聲音太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