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不通人情世故如時濛,也知道江雪是關心則亂,畢竟她有過相似的經歷,不計後果的勉強最後落得慘淡收場,無論作為過來人還是朋友,都不希望看他重蹈覆轍。
時濛雖然遲鈍,可誰對他好誰對他壞,他自有辨別能力。
“他……小時候對我很好的。”時濛說。
江雪狂翻白眼:“好好好知道了,就那點好你能翻來覆去說一輩子是吧?”
時濛抿唇,想起昨天被傅宣燎抱著抵在牆上親吻,復又開口:“他最近對我也挺好的。”
江雪抽了張紙擤鼻涕,放棄了勸說:“好好好,你說好就好。”
兩人又聊了點別的。
雖然多數時候,時濛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無關的事不屑一顧,可今早時懷亦用了“帶壞”二字時,時濛想到的是——既然她這麼壞,你為什麼還把她留下?
把這個疑惑說給江雪聽的時候,又獲得一枚白眼:“她漂亮唄。”
世俗又直白,時濛恍然大悟地點頭,江雪見了又替他著急:“你也是,生了張蛇蠍美人的臉,偏偏沒長心眼。防著點身邊的人,包括那個姓傅的,別以為有張合同就萬事大吉了。”
“他不會的。”時濛說。
江雪上下打量他一圈:“看來這陣子你倆處得真不錯?”
其實時濛是對傅宣燎的人品有信心,他從小便坦蕩正直,從不碰任何突破道德底線的事。不過回憶前兩天的種種,時濛還是“嗯”了一聲。
“那你還感冒了?”
“晚上忘了關窗。”
“之前的夜店事件呢?”
“那不是夜店,是私人會所。”時濛認真陳述調查結果,“他去那邊談生意,只是逢場作戲。”
江雪眯起眼,還是充滿懷疑。
只慌亂了一瞬,時濛很快又找到新的證據:“他改了對我的稱呼。”
“哦?”江雪來了興趣,“改成什麼了?”
時濛抬起手摸了摸臉,掌心溫熱的觸感猶在,另一隻手指腹緊摁杯壁,彷彿這樣就能從漫漫長夜裡摳出一點甜蜜。
“寶貝。”模仿著熟悉的語氣,時濛寧願相信那一刻的傅宣燎心口統一,“他叫我寶貝。”
第5章
分別之前,兩人沿著展館外的臺階往下走,江雪藉機多勸幾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我還是建議你把那些事告訴他,能解開總比誤會著好。”
時濛的腳步在臺階上停頓。
“死無對證,沒人會相信我。”
“可是信不信由他,但說不說在你……”
“我不想這樣。”時濛半張面孔掩在兜帽裡,背影孤單又倔強,“但凡有一分可能他不信,我都不會說。”
江雪無奈地撥出一口氣,跟上去:“行吧,你有傲骨有氣節,不愧是搞藝術的。”說著話鋒一轉,從包裡掏出一張卡紙,“週五東方酒店的晚宴邀請函,都是業內人士,還望藝術家賞臉大駕光臨。”
時濛偏頭看一眼,抗拒都寫在眼神裡。
“這是工作日。”江雪佯作兇狠,“能推的都給你推了,必要的社交不準拒絕。”
在沉默中幾經掙扎,時濛總算從兜裡拿出一隻手,勉為其難將邀請函接了過來。
一晃到週五,期間時濛悶在家中畫室裡給新作構了圖,定下主體和主色調,早上江雪打來電話提醒的時候,他還有點懵,險將這事忘了。
吃過午飯出門,江雪親自開車來接,去酒店之前先載時濛去商場挑了身衣服。
“你一個學美術的,衣品竟然爛成這樣。”江雪問收銀員要了個紙袋,把時濛自己的衣服團成一團塞進去,“簡直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