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廳大門緊閉,裡面燈火影綽,她沒敢去扒門縫,貓著腰蹲在窗臺下。
「我還說你要多久才能發現呢。」封子平聲音沒什麼力氣,卻氣得常正浩差點控制不住上去揍他。
「這根本不是一種兇獸的毒血!」常正浩咬牙切齒,「你在其中加了幾種兇獸的血,說!」
「說了又如何。」封子平輕笑,「知道哪些兇獸之血,你也不知道解毒的法子,怎麼樣,姓常的,那種希望就在眼前卻根本觸碰不到的感覺,你也嘗到了。」
常長老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黎州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平時高傲矜持的一個人,語氣裡是掩藏不住的絕望和悲惶。
「常長老,現在怎麼辦,大師兄……仲嶽他,他的毒就解不了了嗎?」
「除非他說出是哪些兇獸的血,以及解毒的藥引,否則……」常長老的聲音裡也透著悲慼。
「你說吧,你究竟要如何才肯說?」
這話是問封子平的,路問妍在窗外聽到這些,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不是說大師兄的毒能慢慢化解掉嗎,她昨天來看仲嶽,還覺得他臉色好了不少……原來都是常長老瞞著她。
「我要子書成周來見我。」封子平的聲音平淡如水,卻很堅決。
路問妍深呼了口氣,慢慢站起來,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常正浩和黎州都一驚,立刻想說點什麼,路問妍看著他們:「我都聽到了。」
「所以……」她問,「現在只有換血的方法可以救大師兄是嗎?」
「小師妹!」黎州厲聲喝道。
路問妍笑了笑:「可我還不想死。」
「……」黎州似乎覺得她的語氣不對,皺了皺眉,過來想拉她出去,「那是自然,常長老正在想辦法,你……」
路問妍避過他的手,走到封子平面前:「前輩,認真算來,我們還是師兄妹,你說要見師父,可他現在閉關未出,等我大師兄死了,你可就沒有什麼能拿來要挾他的了。」
「哦?」封子平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漠然看著她,「師兄妹就免了,那你說怎麼辦?」
「當年師父他見死不救,你現在不是應該讓他體會跟你一樣的痛苦嗎?」她天真浪漫的歪了歪頭,「師父還算疼我,你走以後的二十幾年,他到前些日子才破例收了我這麼一個徒弟,可見他是真心喜歡我,還說想讓我做離殊堂將來的繼承人。」
「哦,還有。」她笑道,「我修為不高靈力稀薄,師父還為我在房間裡設了陣法,耗費了他許多精力,休息了好幾天都沒恢復,對我真是關懷得無微不至,連人皇陛下養在流雲山的靈墨彘,他也獵給我吃了。」
路問妍一邊說,一邊在心裡給子書長老跪著道歉。
師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編排您老人家,事急從權,您體諒一下!!
旁邊的常正浩一臉不可置信。
這丫頭吃的靈墨彘是子書給她獵的!?那會兒還沒拜師吧!
好你個子書成周原來早就看上這小丫頭想收為徒弟了……為老不尊的傢伙!
封子平的臉色越來越冷:「這麼看來,他確實很喜歡你。」
路問妍很滿意這個效果,拍了拍手:「對啊,比對你們好吧,他對你妻子見死不救,對我可不會,前輩你是知道的,我體質特殊,像我這麼好的苗子,天下也難尋第二個了。」
「所以你也不用著急見我師父,那個……解毒的藥引和兇獸的血,聽來應該很難尋吧?」
「廢話。」封子平聽到路問妍的話,被氣得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壓著聲音道,「兇獸在妖界,野性難馴,你猜子書成周願不願意為了你大師兄去?又能不能安全回來?」
「原來你打的主意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