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用了三成力道,以你上佳的資質,居然接不住?」道人的語氣疑惑極了,就好像剛剛拍了路問妍一掌的人不是他一樣。
路問妍:「……」
資質好怎麼了,這話她都聽厭了。
怎麼,修仙界還不許傷仲永出現了嗎?狹隘。
然而更讓她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剛才被小綠的藤蔓從透明花瓣中拔掉的金色花蕊,染上了路問妍噴出去的血,居然緩緩地,再次長出了淺金色的透明花瓣,尤其是靠近她的那一片,開得極其繁茂。
棺材中的骷髏,靠近重新盛開的花瓣的一半身體很快長出血肉,再次變成了一個嬌美的女子。
不對,是半個。
路問妍看著棺材中一半是人,一半是骷髏的美女,覺得自己一輩子的鬼片應該都在這裡看完了。
她現在既不想尖叫,也不想逃開,也可能是身體疼得動不了。
突然覺得有點脫敏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道人看著棺材中恢復了一半的妻子,瘋狂的大笑起來,「慜兒,慜兒,我很快就可以救你,很快就能救你,你等著我,等著我……我找到了,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他瘋瘋癲癲地大笑了一陣,又語無倫次的唸叨著重複的話,眼中是欣喜若狂的光芒,把棺材中透明的花朵小心翼翼一朵一朵順著棺木邊緣放好,看著躺在其間的女子恢復了樣貌,依然像是熟睡一樣閉著眼睛。
「這是開在三界極寒之地的返生花,極寒之地大雪皚皚,只有開著返生花的地方溫暖如春,雪飄進去,就會變成露水。」
「我找了整整十年,才找到那個地方。」
「又用了七八年時間,才找到可以把它帶離極寒之地的方法。」
道人站在棺木邊,目光溫柔的看著妻子:「我只想再見你一面,再聽你跟我說說話,我依然還記得你的聲音,慜兒……」
「我在極寒之地得到神詔,神告訴我,只要取得妖族和魔族的心頭血,煉製成藥,滋養著返生花,就能把它帶回人界。」
「返生花能生死人肉白骨,可你怎麼還不醒過來看我一眼呢……」
「現在我知道了。」
道人喃喃著:「定是我理解錯了神詔,神說要『不可混淆之血,不能存在之人』的心頭血……我現在才真正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什麼意思??你倒是說啊!
路問妍在旁邊聽的急死個人,等她有靈力了一定抓一個把話說完的反派。
「小丫頭。」道人像是聽到了路問妍的心聲,突然轉頭看著她,「我說一開始就覺得你體質特殊呢,原來你的血不純啊。」
路問妍:「???」不純是個什麼意思,難道我是個ab型血?
道人卻無意多說,他似乎心情極好,走過來也沒像一開始那樣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提起來,而是溫柔的把她抱了起來,擦了擦她嘴角的血:「浪費了。」
路問妍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浪費了,突然覺得心口一陣劇痛,她不可思議的低下頭,看到灰衣道人乾瘦修長的指尖如爪一般,按在她心口的位置,食指一剜,她疼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曾經被系統懲罰的時候她覺得沒有什麼比電擊更疼了。
現在她知道了,有的,疼痛的方式千百種,沒有最疼,只有更疼。
她慘叫都慘叫不出來,感覺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張著嘴幾乎無法呼吸,灰衣道人的指尖每動一下,她就能聽到自己喉嚨間發出的瀕死的聲音。
道人伸出指尖,將路問妍的一滴心頭血珍惜的滴到了妻子的唇上。
殷紅的血順著蒼白的唇縫滲進去,那張白皙的臉龐上似乎浮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