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一隻狗,因為沒有出去散步抑鬱了,不斷咬自己身上的毛,但它的主人不想出門,或者沒有時間出門,寵物醫院能做的,也只是勸說。」
糸見雪點點頭,粉嫩的唇瓣抿著吸管,下意識喝著牛奶。
她想了一會兒小狗的事,鬆開吸管問:「這和我姐姐有什麼關係?」
「你姐姐……你確定要繼續下去,在沙耶加明確不希望你知道的前提下?」源清素再次問她。
「請告訴我。」糸見雪沒有猶豫。
明知道這樣做是意氣用事,但不這麼做,她永遠迎不來明天,人生無法繼續下去。
源清素笑了兩聲,用一種悠揚的語氣說:「你姐姐要怪我了。」
「我會幫哥哥說情的。」糸見雪敷衍地安慰了一句。
「你姐姐是幸福的,她有拼了命也要去保護的人,也有人拼了命也要去保護她。」源清素感嘆一句,「你先吃,吃完我們再繼續。」
糸見雪加快吃東西的速度。
她習慣小口享用食物,突然要在短時間內吃完一份三明治,也沒快到哪去。
源清素望著頭頂的椎樹。
椎樹果實成熟在十月底至十一月,現在是九月上旬,從四月在這裡被神林御子踹進池子裡,已經過去小半年。
說起來,即將踏上修行道路的糸見雪,昨天也渾身濕透了。
難道這所學校有詛咒?
「我吃完了。」
源清素收回視線,看見糸見雪將牛奶盒裝進三明治塑膠袋,一起放進書包。
糸見雪拉上書包的拉鏈,問坐在一旁源清素:「我姐姐真的犯罪了嗎?」
「嗯——,怎麼說呢,是殺了人,也持有危險武器,同時也是分裂國家的恐怖組織的頭領之一。」
「……怎麼會,姐姐不可能做那種事!」糸見雪難以置信。
「昨天也說過了,在這個世界上,不得已犯罪的好人,要多少有多少。」
「姐姐……她是因為什麼?」
「為了你。」
「我?」
「這個世界有……你有五百円硬幣嗎?」源清素問。
糸見雪愣了一下。
源清素朝她攤手,她下意識拿出錢包,從昨天乘坐電車找零的硬幣裡,找出一枚五百円遞給他。
源清素打量一眼硬幣,正面是泡桐,反面是面值。
「這個世界,有妖怪。」他雙眼看著糸見雪,將硬幣捏彎。
糸見雪眨了一下眼睛,用少敷衍我的語氣說:「這只是單純的力氣大,或者魔術吧。」
「……」源清素將硬幣復原,放進在自己的兜裡,「看來得拿出點真本事。」
他撿了一塊石頭,朝水面丟去,水面「砰」的一聲,濺起碩大的水花,彷彿被炮彈擊中。
一條鯉魚遊過來,朝源清素吐口水。
源清素用手擋住,若無其事地對糸見雪說:「信了?」
「……」
沉默間,源清素一指點在沒回過神的糸見雪眉心,開始喚醒她的器量。
這是從香葉冠中得來的咒法,比神林御子的簡單很多,不需要被引導者自己費勁,引導者可以直接幫忙溝通神明之氣。
糸見雪閉著眼睛,在她周身,環繞流淌著一層白色神力。
和北海道女巫一樣是白色,但兩人絕對不會被認錯。
北海道女巫的白色,是冰雪的顏色;糸見雪的白色,乍看同樣是冰雪,其實更像山上白色的霧氣。
作為引導者,源清素知道了糸見雪這個人的全部。
遠看,是座完美的冰山;
走進一點,一個秀麗的小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