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作宴,除過時鮮蔬果外,還有許多新奇菜餚。女眷席上並不上酒,姑娘們這幾桌更是隻有果子露。
臨清公主不以為意,只把果露當酒水,還舉杯與亦安等人同飲。
女官也只是面上掛著笑站在公主身後,並不限制公主宴飲,她們也沒這個權力。本朝女官在先皇后在世時還好些,是既體面又尊貴的差事。如今後宮說是楚貴妃管事,可貴妃年紀大了,又一心希望去陪伴先皇后,六局一司不過虛設,再無當年風光。如今用的也是當年的老人,再沒有新鮮血液流入。
還是臨清公主下降,這才又選了一批伴讀。從平民家裡擇了家世清白的女孩兒,教導過後才隨著公主出嫁的。到了年紀願意歸家嫁人也好,皇家給置辦嫁妝。便是不願意嫁人,想繼續在公主身邊做女官,朝廷也不會攔著。
今日跟著公主來的這兩位女官便是如此,先是伴讀,跟了兩年後升的女官。
女官榮辱繫於公主一念之間,當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跟公主對著幹。哪怕有一天臨清公主和駙馬有了矛盾,女官也是向著公主,而非站在中間和稀泥的。蓋因女官自己也清楚,她們領的是宮裡的俸祿,並不需要令國公府供養。
吃誰家的飯,為誰家做事,這叫本分。宮裡一貫是這麼教的,從宮裡出來的人也是這麼做的。
公主這裡很開懷,又是說笑又是宴飲。陸氏那邊可就不怎麼開懷了,她先前那番唱唸做打,全都做了白工。
席中有適齡公子家裡的夫人都沒開口,提一提兩家的婚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陸氏那一摟,就是為了把侄女推到臺前。
可幾位夫人也不是傻子,文妙真人的女兒,可不得細細思量一番。縱是自己這裡過得去,家裡婆婆那關就一定能過去?
明明說起了兒女婚事,幾位夫人能聊得火熱的也就這個話題。可就是這樣的情景之下,都沒有人把話頭遞給陸氏,問一問白家大姑娘可有了相許的人家。
甚至戶部鄧侍郎的夫人都問起亦安,也沒有提亦真一個字。
陸氏笑道,“我還想多留安姐兒在身邊幾年,且捨不得她出門子呢。再說上面的婚事還沒定,底下的妹妹們也得等著。”這話半真半假,也有那先開小花,再結大果的。
便是陸氏把話說到這份上,諸位夫人也只打了一個哈哈,並不接這個話茬。
至於為什麼沒有夫人問亦寧?方才令國公夫人在外間,只差把亦寧當成正經兒媳婦來說。這裡面哪一位肯和她爭?令國公久在帝心,能勝過她家門第的,也就只有宗室裡能挑揀出幾家來了。
陸氏都不敢轉身去看馮氏的臉色,那麼多夫人說兒女經,愣是沒有一個對亦真感興趣的。按說白家的門第也不差了,二房長女愣是無人問津。
直到宴散,陸氏強打著笑顏送幾位夫人離去,還相約下次去誰家赴宴。便是亦真的婚事沒有著落,底下妹妹們也該張羅起來了。
於陸氏而言,還算得好訊息的便是令國公夫人的
次子是個不錯的女婿備選,還有就是安姐兒得了臨清公主青眼,公主過得幾日還要下帖子請這一眾姐妹。
馮氏和施氏走時都和陸氏相約下回過府一敘,一個是為了女兒終身大事,一個是請小姑子回孃家坐坐。
彭氏大概是白家最不發愁的主子,她的亦嬋自有老太太照管,聽說老太太孃家有個不錯的侄孫,今年要考武舉。對於彭氏來說,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只要能做官夫人,女兒的日子就不會差。更不用說顧老夫人也是出身大族,侄孫那一支又一貫富貴。雖不是讀書仕宦人家,但考了武舉不是一樣做官?
彭氏並不死板,也不輕瞧武官。武將也不全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老粗,不是還有儒將一說嘛?
轉眼就是端午,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