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殊榮”,那就是由皇城正門騎馬而出,插花披紅,沿途百姓爭相競閱,這便是所謂的打馬遊街。
亦安目光望向陸氏,陸氏也有幾分意動。
顧老夫人拍板,“想去看得都去,把帷帽帶好了,不許在街上瘋玩兒。”亦柔病還未愈,是一定去不了的。
這件事便定下來。
等晚間尚仁回府,亦安等姐妹兄弟都向她賀喜,尚仁依舊一臉溫潤,笑著還弟妹們的禮。
白閣老這才問起殿試的細節來,尚仁便答了殿試考究的題目來。
尚仁提到,其中一道策論是聖人特意添進去的,問的是,“治天下,以正耶,以奇耶?”白閣老聽著眉心就打了一個突。
後半句出自孫子兵法的兵勢篇,白閣老雖是文臣,沒有做過武職,但熟讀經典,孫子兵法這樣的名篇還是爛熟於心的,這分明是講用兵的,又怎麼會和治天下扯上關係?
再說治天下,誰治天下?君治?臣治?還是君臣共治?是一君獨治?還是垂拱而治?
為臣四十年,白閣老這會子額上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祖父,天意究竟在何?”尚仁雖是新科進士,但這點政治敏感度還是有的。如今聖人年邁,往年殿試一概是幾位主官出題,聖人只選題而已。今年卻一反常態,額外親出一題。
至於尚仁為什麼知道這是聖人出的題目,那是因為這是聖人身邊的焦清親自交到參與殿試的每個進士手中的條子。
聯想到之前夏御史請立東宮被外放出京,尚仁不覺得這是空穴來風,更像是山雨欲來前的平靜。
很顯然,為官多年的白閣老也想到此事,且白閣老想得比尚仁更深一層。
在聖人心裡,養在深宮的那位殿下是正?還是在宮外的三王是正?這天下到底是正統傳承,還是隻要有後人繼承便可?
再往前撥,是已逝的文惠太子是正?還是尚在人世的三王是正?事後知道考題的多位老臣,無不心驚膽戰。
天威難測,聖意不可捉摸。聖人是想借這道策論,擇中他認為交出滿意答卷的新科進士?那尚仁是算正,還是奇呢?
一道策論,幾乎把天下所有的可能都囊括進去。
然而要在新科進士中擇人,聖人真能等到他們官居要職的時候嗎?聖壽已近八旬,只怕眨眼間就是改弦更張。與其用新人,更加忠心的老臣豈不更加趁手
() ?別的不說,京中五衛將領,俱是聖人早年提拔,滿城精銳盡在手中,即使聖人垂暮,天下依舊平靜。
白閣老徐徐嘆出一口氣,“惟明,此事已過,不必再提。()”白閣老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又似乎沒想明白。
惟明是尚仁的字,他今年正是加冠之年,白閣老親自為他取的字。
≈ap;ldo;是,祖父。?()?『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尚仁恭聲應是。
太極宮中
聖人還在看今日新科進士呈上的策論,不過神色卻顯寥寥。
忽而抽出一份條目來,對身邊的焦清笑道,“若是端兒還在,必是喜歡這份策論的。”先太子自理政後,便替聖人主持過幾次殿試。這是三王不曾有過的待遇,也只有先太子,品評過那幾屆進士的文章。
對於兒子的喜好,聖人一直記得很清楚。
甚麼時候進的學,甚麼時候作出好文章,甚麼時候娶的妻,聖人愈老,這些記憶反倒愈發清晰起來。
本朝舊例,宦官不得干預朝政,可焦清似乎不受這個限制,陪著聖人一道憶起文惠太子來。
尚仁得中榜眼後,府中是要往各處派人報喜的。於亦安而言,兄長得中自是喜事,又回到京城,而且不必再像以前那樣寫許多書信,只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