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書推了過去。
沈硯謄望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老人嘴唇和手都在顫抖。
最後穩住手深呼吸,毅然在上面簽下了字。
這段時間他為沈鬱寒簽了太多太多的術前通知書,早已麻木。
這一次是沈鬱寒最後的機會,如果術後恢復情況不好,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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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寒手術那天,醫護同意他們家屬進病房看望他。
只是不能看望太久,進去時也得穿著防護服,避免傳染病菌。
輪到江晚梓進去的時候,她穿戴整齊,經過消毒門時走了進去。
這是沈鬱寒出事後,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他。
江晚梓輕輕拉來椅子在旁邊坐下。
她目光從旁邊的各種儀器移到男人插滿管子的身體上。
他呼吸很微弱,她坐的這麼近幾乎聽不到。
江晚梓很慌,伸手握住他手,湊近耳朵,輕輕地感受他的呼吸。
他臉戴氧氣罩,閉著眼,整個人瘦得顴骨都突出了,嘴唇慘白,面色毫無血色,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她很難感受到他的生命氣息。
她目光往下,最後落在被被子掩蓋住的下半身。
那裡癟癟的,空蕩蕩的。
江晚梓立即紅了眼眶,她極力掩住嘴巴,不想讓哭聲驚擾到他休息。
可臉上豆大的眼淚一直一直掉,很快浸溼身上的防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