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知道在這最緊要的關頭,自己下去要麼等於等死,要麼就等於永遠會被困在Y國。
這次是他們離開Y國最後的機會,沈鬱寒也深知其中利害,所以在他極力把她拉進機艙,並迅速把關上艙門後,江晚梓全身的力氣像是被徹底抽離,直接跌坐在地上。
白奕、白明悅和掩護他們的老汗幾人已經全部上飛機,飛機也在幾人腳步踏進機艙剎那迅速起飛。
子彈打在機身上發出嘭嘭的聲音,時間不等人,機身迅速三百六十度角直接飛上天。
隨著距離拉遠,地上狙擊槍的射程再也打不到。
遠處破舊樓房裡,那名Y國狙擊手男人啐了口唾沫,罵了句:“罵的,讓他們給跑了!”
他迅速翻身下樓,扛著槍跑過去。
領頭男人腳踩在陳生胸前的槍口上,狠狠抽了根菸,神色陰狠。
他腳下用力,狠狠地碾壓傷口,鮮紅血液沿著衣襟潺潺流出。
陳生疼得喘不過氣來,臉色慘白,雙手一直抱著那男人的腳,試圖把男人腳移開。
可對方的力氣太大,他像是被人碾死在地上的螞蟻,口吐鮮血,任人宰割。
太痛了。
阿正跪著爬過去,抱著對方的腿,哭著求饒:“不要……德將,求您了,放過我們生哥!”
他們被包圍了。
就在他們掩護沈鬱寒他們上飛機,一群人從四面八方地湧出來,把他們包圍得水洩不通。
生哥的人個個頭頂都頂著對方一把槍,只要他們一動,必定被爆頭。
男人把菸頭一扔,腳踩在上面狠狠一碾。
菸頭被碾滅,男人示意旁邊的槍手。
“嘭——”
槍聲響起,阿正應聲倒地。
“阿、阿正……”陳生極力掙扎,雙目因為暴怒而染上紅色,“德曲巨!你他媽有本事殺了我!”
德曲巨蹲下,勾唇,眼裡暴虐更甚:“陳生,窩藏國家一級罪犯,那可是死罪。”抬手拍了拍他臉,“你多次與國家作對,這次……你沒機會了。”
他起身,“帶走!”
看了眼離的飛機,罵了句“媽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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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回程,沒有很順利。
即使那群人沒有再追上來,但Y國空軍那邊已經收到訊息,在飛機即將跨越兩國領空時,開展了激烈的轟炮戰。
沈鬱寒已經提前聯絡了外交部和國防部,對他們展開營救。
最後,兩國空軍之間的空中作戰,被傳到國際社會,西方媒體大肆宣傳,紛紛詆譭Z國極外交部,最後還是聯合國出面終止這場他們口中的“小摩擦”。
因為Y國的出爾反爾,當面一套背面一套,讓這件事引發連環反應,最後導致兩國關係一夜之間降入冰點。
如今國際社會上各國與各國的關係嚴峻,這件事引起不小的轟動,各方新聞報道不盡相同,真真假假混雜,無人能分辨得出來。
得知陳生死亡訊息的時候,是他們平安回國後的一個星期。
在這一星期裡,江晚梓一直在醫院做心理治療。
這趟旅程,讓她見到了太多生死,當年被厲新挾持,厲新被警方一槍爆頭,那天鮮紅的血也是像陳生為她擋槍的那樣,血液噴濺,像是噴湧的泉水,不斷地噴湧出來。
那一刻她的精神和視覺遭受前所未有的衝擊,讓她後來的一段時間都無法走出那段陰影。
如今陳生的血,又在她眼前流了。
回國後住院的每一個夜晚,她都夢到陳生身體從飛機舷梯上滾下來,鮮血從他中槍的胸口和嘴裡噴湧而出。
他一直盯著她的方向看,眼裡的訣別和不捨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