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站在旅館門口,望著上面“四方旅館”幾個大字。
門牌是用漆塗上去的,年久失修,漆面早已零零散散脫了皮。
旅館的門不大,幾乎只能同時並肩進兩個人,逼仄的空間裡透出一抹暖黃色的光。
藉著光,江晚梓看見門兩邊寫著一晚50元等資訊的牌子。
老闆娘許是看見她了,走出來:“姑娘,住旅館嗎?”
老闆娘口音像是北方人,身形高大,但有點胖,穿著碎花棉襖,戴著遮耳帽子,兩手交叉插進袖口,哈著氣走過來問。
江晚梓問:“你是老闆娘?”
“誒,是。”
“有好的房間嗎?”
“我們這兒房間都是統一的,沒有分好房間壞房間。”老闆娘嗓門有點大,“你想住的話,還有一間比較乾淨的。”
“50一晚嗎?”
“是的。”
“需要……”江晚梓走過去,聲音小了些,“老闆娘,我身份證忘記帶了,入住可以不用登記身份證嗎?”
老闆娘看她。
一個看起來很瘦很高的姑娘,面板很白,白到近乎病態的那種白。
看起來太瘦了,顯得那張小臉更小,跟巴掌大似的,但五官倒是精緻,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老闆娘眼神上下掃了她一眼,最後確定她不像是壞人後,便招呼她進去。
前臺是個破舊的小木桌,刷了漆,年久失修,被來往的客人磨蹭,邊角倒是被蹭掉了很多皮。
老闆娘拿出本子,問:“可以不登身份證,但你記得你身份證號吧?我給登記一下,”
抬眼看她,“最近這片不太平,夜裡很多人鬧事,警察管這邊管的嚴,每隔幾天都來抽查一次,請你諒解一下。”
江晚梓愣住。
見她沒說話,老闆娘以為她不記得身份證號碼:“不記得身份證號碼?沒關係,你把你電話號碼告訴我……”
“不、不是,”江晚梓否決,順口說了一串數字。
但是假的。
是她隨口報的。
她自然記得自己的身份證號碼,但以防萬一,她覺得還是報假的妥當一些。
“叫什麼名字?”
“張翠。”
“好。”老闆娘唰唰幾聲,伸手,“五十,現金還是手機支付?”
“現金。”江晚梓從包裡掏出一張百元紙幣遞過去。
老闆娘找了她五十,便帶著她上樓。
走過逼仄的樓梯,兩人來到二樓。
二樓的房間是並排的,有點像八十年代的學生校舍,破敗的走廊還有水坑,走廊欄杆無遮擋物,下雨下雪會打進來,導致這走廊一直都是潮溼的。
夜風吹來,灌進冷風,顯得昏暗的走廊帶著些詭異。
江晚梓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她跟著老闆娘走了一會兒,拐個彎,終於在走廊的盡頭停下。
老闆娘給她開門,順便把房卡給她,交代:“我剛才就跟你說了,最近這片地區晚上不太安全,你晚上沒事儘量不要出門,以免被警察誤會,把你逮去警察局。”
江晚梓接過房卡,乖巧地點點頭。
老闆娘出去了,江晚梓立即把門關上並上鎖。
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下來,江晚梓開啟燈,觀察了一下房間。
“砰砰砰——”
敲門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