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完遺書，眼淚悄然落下，浸溼了半張紙。
孫芊芊把遺書捂在胸口，身體再也控制不住地蹲下，放聲大哭起來。
想起這些，孫芊芊眼淚又落了下來：“沈鬱寒，你生前強迫她、控制她，難道就連她死後你也要讓她不得安生嗎？！”
沈鬱寒被堵得啞言，嘴巴翕動，忽而勾唇苦笑了聲。
孫芊芊抹去眼淚：“沈鬱寒，小七已經死了，希望你不要再折磨她了，讓她好好安息吧。”
沈鬱寒嗤笑了聲：“所以你們就不到幾個小時就把她遺體給燒了嗎？！為什麼要燒得那麼快？你們是不是隱瞞什麼了？！”
“夠了！”周凌越怒喝。
男人住嘴，看向他。
周凌越走過來，目光凜冽：“沈鬱寒，你真的想聽實話嗎？！”
沈鬱寒臉色一僵。
“實話就是，晚晚不想看到你！她就連死後的最後一面也不想看到你！”
“她恨你，恨透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她孩子不會掉！如果不是因為你，她可以見到她奶奶最後一面，如果不是因為你，她就不會死！”
“沈鬱寒，你還有什麼臉面想見她？”
“就憑你只會囚禁她，控制她人身自由嗎？！”
“這一切都是蝴蝶效應，你為了自己，報復別人，卻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如今她死了，你滿意了吧！”
周凌越聲聲泣血，一刀刀扎進他心口，讓他血流不止。
沈鬱寒還是不相信這一切。
不相信她死了。
更不相信她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他。
男人勾唇笑，笑意卻極具悲傷和無力：“她既然死了，為什麼不給我留遺書？”
在他世界裡，只要江晚梓不給他留下一封真正的遺書，那就表明她還沒死。
他還有希望的，不是嗎？
“她留了。”孫芊芊突然說。
周凌越詫異，看向她。
沈鬱寒死沉的眼珠子動了動，看向她。
孫芊芊走上前，把一份信封遞給他：“她給你。”
沈鬱寒神色怔住，好像最後的一抹希望也被泯滅。
他眼珠子動了動，許久都不敢伸手去要。
沈鬱寒嘴角勾了下，雙腳下意識後退一步：“不可能……”
孫芊芊把信封塞進他懷裡，轉身：“周醫生，我們走吧。”
周凌越抱緊骨灰，憤恨地看了沈鬱寒一眼，轉身跟孫芊芊一起離開。
那份信封像是千斤重的東西砸在他身上，沈鬱寒全身僵直，一動，信封突然往下落。
他慌忙去摟住，然而還是徒勞無功。
信封掉在地上。
他低眼看去，信封上寫了幾個字——
“沈鬱寒?收。”
是她的筆跡。
那一刻他不敢開啟，就好像是她跟他的最後告別，他一旦開啟，那便是永別。
“沈總……”
白奕很擔心他，作勢幫他撿起來，被他喝住。
沈鬱寒眼中落了淚，他像個蹣跚老人，慢慢弓下背。
他手抖得厲害，顫顫巍巍地把它撿起來。
上面沾了些土，男人輕輕地拂去，慢慢撕開信封條。
裡面只有一張紙。
他拿出來，攤開一看，只有很簡短的一句話——
【沈鬱寒，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