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珠,左邊臉上有一道刺目的鞭痕,滿臉掛著豆大的疼痛汗珠,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唇瓣哆嗦的顫抖著,渾身上下透著可憐兩個字。
那黑色的眼珠眼神很深,讓人想到被虐待的貓狗,一身的傷,無助的看向人。
褚三娘腦子一片空白,僵在了原地,她一隻手臂還被太子攥著。
太子原本對於她進來的一瞬間是有一點慌亂的,此刻,見褚三娘看到,像是殺人犯露出真實的面目,他反倒懶的掩飾了。
聲音冷冷的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去處理小偷和衙役的宋寶已經返回來,進了房間,掃到倆人之間詭異的沉默,識趣的將事情擔下來道:“姑娘別誤會,這花魁意圖不軌,屬下用了些特殊手段,同公子無關。”
太子殿下便露出十分坦然的神情,胳膊一攬,手臂圈著褚三娘半張臉將人摟進懷裡,讓她貼著自己的臉:“乖。”
“別亂想。”
“這些玩意為了勾人,什麼都做的出來。”
人被太子攬在懷裡,褚三娘目光不動的盯著書嫻臉頰上的鞭子血痕一會,回了神智忽的勾唇笑起來。
她推開太子,一步步走到床邊,微微躬下身子,塗著蔻丹的修長手指,捏著書嫻的下巴兩邊,虎口一用力,將人的臉抬起來。
她眼睛描摹著臉頰的鞭痕,居高臨下的蔑視著床上的女子:“這傷口,我忽然想起來沈星語那個賤人!”
“當初,她就是用我的護甲劃花了她的臉來冤枉我。”
“你們這些低賤的人,果然都是一路貨色。”
她虎口捏著書嫻,半個身子錯過去,看向太子:“這種心思詭譎的女子,就該殺了,您說是嗎?”
“左右都是玩意,你想怎麼玩就可以怎樣玩。”
太子回了話,不和她對視,目光低垂下來,給自己系襟帶,披外衣,扣玉帶。
褚三娘滿意的收回視線,書嫻的臉慢慢的在她瞳孔中變成了沈星語,手往下滑,捏上書嫻的脖頸,虎口用力往一起收,眼中是扭曲的快感:“你這個賤人!”
“叫你囂張,我殺了你!”
書嫻的臉慢慢漲紅。
宋寶將太子的神色在心尖轉了一圈,立刻會意,朗聲道:“花魁選拔全城舉目關注,書嫻姑娘今日吸引了全上京所有男人的目光,若是今日莫名其妙死在房中……不妥。”
褚三娘見書嫻的臉痛苦的揪在一起,滿意的收了手,“也罷,饒你一條狗命。”
太子抬腳往床頭走了過來,手搭在褚三娘肩上,“該回去了。”
褚三娘點點頭,太子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床上的書嫻,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她臉上的血痕,腦子裡閃過年初沈星語臉上的那三道血痕。
他回味的想了一下血腥味在舌尖的滋味。
勾勾唇,可惜了。
雖說這個女子很不錯,還是沈星語那樣的美人更帶勁。
自有下屬拿了長長的黑色連帽披風,太子披上,被便裝的護衛帶著走後門。
太子同褚三娘並肩下著樓梯,忽的,太子感覺到一陣勁風直逼著心臟而來,他一抬眼,深深的夜色中,暗處的一雙手扣動弓弩扳機,利箭撕裂空氣,箭頭的隕鐵閃著銀光,轉著圈射過來。
太子沒有任何猶豫,手掌下頭原本捏著女子纖細的薄肩,他手掌一用力,朝自己這邊一拉,原本並行的人穩穩擋到他身前。
隕鐵箭頭的箭尖映在瞳孔裡, 褚三娘腦子一片空白,腳灌了鉛是的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箭雨朝自己飛過來。
這時間好像很長, 又好像很短,褚三娘比太子矮了半個頭, 因為身高的關係,這支原本正對著太子心臟的箭便到了她的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