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轉身,就見秦翊撥開人群緩步走來,面色陰沉的仿若滴水。
“呦!果然護上了。”妹妹說的沒錯,這秦翊果真不是個東西!
“來得正好,某正要去尋你呢!”沈衡捏了捏拳頭,猛地朝秦翊出擊。
秦翊迅速側身躲避,一個擒拿扯住沈衡臂膀,猛一用力,沈衡便被甩了出去。
好在周圍有人接住了他,不然沈衡就要吃大虧了。
堪堪穩住身形,沈衡再不敢輕視:“好小子!果然有點本事!”
隨即朝左右使個眼色,四五名少年便衝出人群,撲向秦翊。
雙拳難敵四手,即便秦翊會些功力,一人對上四五個少年也難以招架。
很快,秦翊倒地,臉上多了數道青紫,雙眼睛周圍也開始烏青。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薛靈瑤又衝了過來,拼命想護住秦翊,嬌美的臉頰佈滿淚痕,當真我見猶憐。
沈衡嗤笑一聲:“還真是郎情妾意啊。”若非此女面貌與阿昭一模一樣,他都想賞她幾耳光。
又踢了秦翊一腳,這才示意夥伴們散開。
“秦翊!回去跟你親孃說,咱兩家親事就此作罷!”
沈衡蠻橫道:“還有,你們害得我妹妹沒了半條命,趕緊賠上三千錢,不然這事兒沒完!”
說著一指王氏:“拿這點小錢就想打發人,是以為我沈家良善好欺麼?給某記住!你家得賠五千錢,少一文就拿你兒女抵賬!”
說罷,領著幾個小夥伴大搖大擺離去。
他是驛亭長家的小兒子,鄉鄰少年多有巴結,因此當薛秦兩家小子被打時也無人幫腔,誰讓這兩家沒眼色,膽敢得罪亭長家的孩子?
不一會兒,在薛家門口看熱鬧的眾人紛紛離去,有那眼神雪亮的,馬不停蹄又去半里外的秦家趕場子。
只因鄉鄰們瞧見沈家妯娌倆怒氣衝衝奔著秦家去了,估計又有一場熱鬧可瞧。
“真是冤孽!”
王氏見女兒還在哭,不由心疼道:“靈瑤,別哭了,當心眼睛腫成核桃。”
正抽泣的薛靈瑤一頓,聲音漸漸弱下去。
“好了好了,先洗把臉。”王氏親自舀來水,輕柔地給女兒擦淚。
忽然撇到蹲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兒子,不由皺了皺眉,語氣也冷幾分:
“你還賴在這裡做什麼?若不是你不知輕重傷到沈昭,怎會招來沈家小郎?”
“如今可好,咱家本就艱難,卻要賠出去幾千錢,你說你能不能安穩點不要總給家裡惹事?”
“算了,我也不管了,那些錢你自己想辦法吧。”
王氏數落兒子一通,還不解氣,抬手又打他一巴掌,喝道:
“你也別想找你父親要,他就那麼點月俸,還不夠全家嚼用,給了你咱一家都去喝西北風!”
薛翼垂著腦袋慢慢起身,緩步走去灶房。
低頭瞧著水缸中的倒影,少年神色更加陰沉。
彎腰趴在缸口,從缸內撩起水直接潑在臉上,血水便順著臉頰鼻子嘴巴滴滴答答落進水缸。
他忽然咧嘴笑了笑,用袖子抹把臉,起身走出灶房。
院子裡,母親王氏一邊給阿姊薛靈瑤梳髮,一邊輕聲慢語跟她說什麼。
薛翼站在門口看了很久,幽深的眸子裡似有闇火湧動。
傍晚,沈昭自覺好了不少,便起身與阿孃兄長一起吃飯。
張山月盛了一碗燉雞肉放在閨女面前,笑眯眯道:“這是秦家賠來的母雞,阿孃燉了給你補身子。”
又盛了一碗雞頭雞爪遞給兒子:“你也跟著沾沾光。”
沈衡端過來喝一口,美滋滋道:“明日我再去敲打敲打,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