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燻低頭看去,就見一樓站著個身著寶藍色華服的男子,束髮戴冠手執摺扇,身邊還跟著兩個小廝,長得並不算難看,反而能說一句清秀。
只是一看就是家中溺愛長大的公子哥,言語輕佻,說話也是眉飛色舞的,大抵是這平鎮哪戶人家的小少爺。
但她不喜歡和這樣的人來往,擰了擰眉,抬手放下了帷帽的紗簾。
甚至沒有多看那人一眼,只朝之前打了***的少年福了福身,算是道謝,便拉著織夏要走。
可那男子顯然是對衛南燻有意思,哪這麼容易放她走,在她出店門前那兩個小廝又攔在了她面前。
“誒,你這小姑娘怎麼如此不懂規矩,我們家少爺在與你說話呢!”
“就是,知道我們家少爺是誰嗎?這平鎮哪個女娘不想與我們少爺結交的,能與我們少爺說話是你的福氣。”
衛南燻側身看向樓上的裘掌櫃:“裘掌櫃,您這的客人若都是如此,那我下回想來是不敢再登門了。”
裘掌櫃也實在是為難,他兩邊都不願得罪,但想到剛談成的買賣,那可是簽字畫押了的,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意,到底還是搓著手下來了。
“關姑娘,這位是文大公子,文竹西,乃是戶部文尚書家的長孫。”
衛南燻微微挑眉,文尚書她是聽說過的,文家與衛家是通家之好,她曾在過年時見過文家夫人,聽說是個滴水不漏極為有賢德之人。
且前世裴聿衍曾納了文氏女為側妃,她也見過那文側妃,溫溫柔柔的不愛說話也不出風頭,就連衛明昭也不怎麼多關注她。
她死前,皇帝病重由裴聿衍監國,文家便是他的左右手最信任的文臣。
她怎麼也想不到,文家的長孫不在京城反在平鎮,也想不通,如此家門是怎麼養出眼前這樣的紈絝子弟。
“文公子,這位姑娘是我們酒樓的貴客,您看……”
不等掌櫃的說完,文竹西已經合起扇子上前,對著那兩個小廝的腦袋一人來了一下。
“本少爺讓你們攔人了嗎,誰讓你們這麼與小娘子說話的!給本少爺滾。”
那兩個小廝苦哈哈地捂著腦袋,委屈地退到了一旁。
文竹西這才上前,合攏手掌:“小……不是,關姑娘受驚了,我這下人不長眼,也不會說話。我只是見你行動不便,想要搭把手,沒有輕浮怠慢之意。”
“我知道這附近有間醫館,不妨我送姑娘過去,姑娘放心,我絕無壞心思的。”
衛南燻:……
她前世沒見過什麼外男,直接就被裴聿衍給哄騙進了宮,但這不代表她真的傻真的好騙啊。
這人嘴裡說著沒壞心,那雙眼恨不得貼在她身上,她傻了才會上這當。
文竹西自以為掌櫃擺出了他的身份,對方肯定會像以前那些見過的女子一般,立即就對他改變了態度,一副穩操勝券,準備讓人帶路了。
卻聽面前的女子冷冷地道:“不必。煩請讓讓,你擋著我的路了。”
他一時愣住了,沒有反應過來,他長這麼大還沒人拒絕過他呢!
“表兄,莫要為難人家姑娘了,我們該用膳了。”
這時還站在樓梯上的那位布衣少年突得開口,算是將文竹西給喚醒了,他這才啊了聲,讓出了一條路來。
眼見那女子並非拿喬,而是真的徑直離開,便眼巴巴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方回過神來。
“表兄,別看了。”
“研修,我喜歡這個關姑娘!你的主意最多也最聰明,你快替我出出主意。”
徐研修也就是那個藍衣的少年,看著捏著自己胳膊的那隻手,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幾不可見地流露出一絲厭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