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卓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顧北城的情緒,然後才繼續說。
“打錢給她的賬戶是安洛小姐的,為以防萬一,我讓人拿幾張照片給她辨認,她一眼就認出了安洛小姐。”
顧北城撣了撣菸灰,“嗯”的一聲。
顧卓分不清這一聲“嗯”是什麼意思,欲言又止。
顧北城咬著菸蒂,頭也不抬。
“有話直說。”
顧卓努力斟酌著措辭,“我們無意間查到江寧小姐其實訂了今晚十點飛往巴黎的機票。”
陳記私房菜館的監控顯示,江寧小姐是自己趁亂從員工通道跑到那條小巷的。
顧北城聽到巴黎兩個字,瞳孔驟然一縮。
時君就在巴黎。
她來京市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巴黎那邊不能線上支付,她身無分文敢隻身去巴黎,準備去找誰顧北城連想都不用想。
時君和他是同一屆的京北學子,兩人並列京北校草。
江寧信任的時學長。
如果說霍南洲和江寧的三年讓他嫉妒,那麼時君,則是忌憚。
他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江寧曾經因為一次意外和他一起被鎖在體育器材室一晚。
從那以後,兩人成了朋友。
那段時間,時君對江寧很依賴,除了上課和睡覺,幾乎都跟他和江寧在一起。
也是那個時候,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主動提出和江寧在一起。
再後來,時君的病情好了很多,但和江寧的關係已經很好。
至少,在和他斷聯的五年裡,兩人一直都有聯絡。
江寧雖然把他拉黑了,他依舊時不時的可以從時君的朋友圈裡看到江寧的痕跡。
顧北城扯了扯領帶,覺得車廂裡有些悶,迴圈風都壓不住的煩躁。
車子駛進市區。
他把手裡的煙掐了,開啟窗戶通風。
十二月凌冽的寒風吹在臉上,他漆黑的眸子看向窗外,不躲不避,像是感覺不到冷。
他到家的時候,江寧已經睡著了。
暖黃的光線下,她抱著半床被子睡的香甜,距離近了還能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
均勻悠長。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一聲輕響,亮起的螢幕上跳出新收到的娛樂新聞。
“影帝時君結束巴黎拍攝,近期即將回國。”
顧北城沒有靠近,他剛剛吸過煙,即使已經脫了外套身上還是帶著一股淡淡的煙兒味。
在原地看了手機幾秒,直到手機螢幕熄滅,他拿一套睡衣進浴室。
因為傷口不能碰水,所以他只能拿著毛巾擦洗,偏偏右手臂又受了傷,使不上力氣,一不小心碰倒了水池邊上的沐浴露。
江寧正睡得香甜,突然被重物落地的聲音驚醒。
她睜開眼睛,茫然片刻,循聲望向浴室地方向。
裡面開著燈,隔著模糊的玻璃依稀可以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
“顧北城?”
她試探的問了一聲。
“嗯。”
顧北城的聲音隔著浴室門傳來,顯得有些悶悶的。
江寧想到醫生叮囑過傷口不能碰水,睡意驅散大半。
“你沒事吧?”
這一次,裡面的許久沒有說話。
江寧心裡一緊,掀起被子起身,匆忙套上拖鞋快步過去。
浴室門沒鎖,她直接推開,恰好撞進顧北城懷裡。
他衣服已經脫了大半,只穿著短褲,身體部分幾乎已經全部被淋溼了,溼透的頭髮被隨手攏到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胸前的兩處傷口結了痂,細細的水珠順著他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