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氏在家橫行霸道慣了,舅舅歷來逆來順受,在這當口,面對這個不講道理的渾家,更是不敢高言。賠著小心道:“我那心都在你和樂樂這邊呢,今個我把陳福他們打發走了,也好讓你清心。”這話有多少真誠,也許只有舅舅知道。
佘氏道:“他們走新商道,你可是下過保證的,那所販之物,就不能與你馬隊所販物品相同,否則,你們父子之間,就有勾當。”
“這個你放心。”
“他們走也罷,家裡的東西,哪樣都不能少,若是讓我查出少了什麼,先饒不了你!”
“你也知道,他們跑商的費用,都是外甥帶來的,他們用的馬,也是他們現買的,還用咱傢什麼呢?”
“馬是他們買的,那吃的飼料是誰的?”
“好好好,待他們跑商回來,再孝敬你。”
佘氏連譏帶諷的道:“拿跑商當兒戲呢,能不能回得來都不一定,說什麼孝敬?”
幾個孩子將要出行,佘氏竟然說出這般話來,舅舅有些壓不住火氣,正要分說幾句,後院的馬槽來回:“馬鍋頭來找東家,正等在後院。”
舅舅聽了,屏氣吞聲的逕往後院去。一面走,那眼淚早止不住落下來。正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馬鍋頭帶了包裹來後院,讓馬槽去叫東家來,是不想讓佘氏知道他隨小夏他們跑商的事。見東家紅著眼圈趕來,笑道:“東家這是怎麼了?可是捨不得孩子們走?”
舅舅苦笑道:“哪裡,都是被那婆娘氣的。”
馬鍋頭道:“我就知道你家是非多,才不敢自去找你。”
舅舅道:“那婆娘,正是知道了你與他們去跑商的事,才遷怒我的。”
馬鍋頭嘆道:“真是讓東家作難。”
舅舅道:“我就這命了。”
馬鍋頭問:“小夏他們呢?”
“小夏、夜貓他們已頭前去馬院了,咱們也快走吧。”
兩人從馬槽上牽出四匹馬來,其中三匹是新買來的,備好鞍,馬鍋頭背了自己的包裹,和東家各騎一匹,手裡又各牽了一匹馬,出的城來,一逕往馬院的方向去。
尤貴攜帶包裹,正焦急的等在路口,腰間帶了新打造的帶鞘短刀,一條盛著馬蹄鐵的布袋放在腳下。見到大東家和馬鍋頭騎馬來到,抱怨道:“讓我等得焦躁,以為你們忘下我了呢。”
舅舅下的馬來道:“那能呢?”說著把一匹馬的韁繩給了尤貴,讓尤貴上馬。
尤貴道:“還有這裝馬蹄鐵的布袋呢。”
舅舅道:“我拿著了。”說著提了那布袋上馬。
馬鍋頭揹著包裹,手裡還牽著一匹馬,沒有下馬,見東家提那布袋沉沉的,說道:“尤貴兄弟,打造了這麼多?”
尤貴道:“我還擔心不夠用呢。”
三人一邊走,馬鍋頭說道:“其實不夠用也沒關係,路上花點錢也能解決,所以自己打造就是想省點錢,是不是道我小氣?”
尤貴道:“哪能說馬鍋頭小氣?做生意就該處處算計,否則怎麼賺到錢?”
舅舅笑道:“誰說不是呢!”
從前村到馬院不足三里,少間三人來到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