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夏,織夏!你回來呀。”
織夏不僅沒回來,甚至跑開的時候還很貼心地給他們兩關上了門。
呼救無門,衛南燻只能推著身上沉重的人,手腳並用地爬起來:“你這一天天也沒吃多少東西啊,怎麼這麼沉。”
裴寂全程黑著臉沒說話,這麼拉扯間,他身上的傷口應是又裂開了不少。
他是單純覺得這女人太狡猾,與她無話可說,對她的一言一行更是視若無睹。
衛南燻早就習慣了,這人不止是書呆子,還是個石頭人,又悶又臭半天也憋不出個話來。
她扯開了裹在兩人身上的舊衣,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可她剛站起來要走,腳背又是一崴直直地跌坐了回去,簡直是鑽心的疼。
她自認不是什麼嬌氣的人,自幼也算吃過不少苦,不然那日也不會說自己渾身是傷了,還能把重傷的季守拙拖出來。
但這會,她是真的感覺到了委屈。
重生這一遭,她沒有一日是痛快放鬆的,每天都提心吊膽害怕裴聿衍的人追來。
好不容易能有個安生之所,她也尋到了做生意的門路,眼見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好端端又冒出個文家公子來。
若非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寧願劃花了這張臉,只願清靜自在過一生。
且她要是真的毀了臉,便認為她的不幸全來自長相,可她喜歡自己,喜歡父母賦予她的面容,並不願意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毀了自己。
還有這個季守拙,她的私心裡,其實是對他有些難以言說的好感。
不管是觀音廟裡老和尚的提點,還是機緣巧合的相遇,又或是生死一線的依偎,都讓她生出了些許不該有的心思。
真正的重生,不是復仇而是放過自己。
前世她沒能看清所愛,那這一世她是不是可以尋個家世身份相匹配的,真正意義上的心儀之人,不再做妾,夫妻和睦相守一生。
季守拙就這麼冒了出來,一個家世清白的讀書人,無官無爵,聽說上無父母,兄長已經分家姐姐遠嫁,沒有婆媳姑嫂的矛盾,除了窮酸些沒什麼錢,簡直是個再好不過的人選。
沒錢也沒關係啊,她有錢!
她最近就是在觀察考量此人,若他真的品行過得去,便是將來讓他入贅,接管她的那些嫁妝也可以。
她一個女子如此主動,不顧矜持和臉面,為他上藥換藥擦洗身子,換來的卻是他的防備與冷漠。
他將她探出的那一點點苗頭,全都給澆滅了。
一時間百感交集,衛南燻只覺鼻頭一酸,眼眶頓時就紅了。
她也懶得站起來了,也不想和任何人去解釋什麼,就跌坐在原地,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
裴寂黑著臉沒有說話,她說他沉壓住她的腳,他的小腹才是被她給狠狠踢踹到了。他儘量放緩動作,希望傷口不要被扯得太大。
直到聽見幾聲壓抑的哭腔在耳邊響起。
他第一不喜歡吵,第二不喜歡有人哭,但衛南燻的哭不同。
不是那種放聲的嚎啕大哭,而是壓抑低聲的嗚咽,甚至輕到聽不見聲響,近乎無聲的抽泣。
她沒有淚流滿面也沒有梨花帶雨,只是紅著眼眶蓄滿了淚,怎麼都不肯讓那淚水落下。
他瞬間就想到了那日,他在閣樓的書房休息,聽到了櫃子裡有輕微的動靜,就像是什麼東西在撞門。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的場景,但怎麼也想不到,開啟櫃門看見的會是個意識不清醒的小姑娘。
她雙眸含淚,面頰微紅,吐氣如蘭,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不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朝他撲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以為這是行刺或是來爬床的宮女,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