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我帶著你走。”
衛南燻很想說,你要真知道這麼黑,那就打個燈籠啊,或者是不去就好。
但她已經被牽著往前走了,且前面不知是去往何處,竟不是磚石路變成了碎石小徑,一個不小心還真的容易崴去走不穩。
在險些被不知名的東西絆倒後,她認命的不再掙扎了。
既然他說了是試試,那便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大師不是說過,‘執與念無非是放不下,只有放下了才能放過自己,才能向前看。’
若試過仍是不行,她相信裴寂會讓她走的。
很快小徑變得開闊起來,路的兩邊也掛滿了燈籠,她才看清到了什麼地方。
裴寂竟帶她到了馬廄。
這與衛南燻想象中的馬廄完全不同,打掃的很是乾淨,沒一間都鋪滿了厚厚的稻草,且沒有關鐵門,可以一眼就看到裡面的馬駒。
其中最為神氣的是匹高大的駿馬,它通體烏黑,唯有四蹄有赤色的毛髮,看著就像是腳踏著火焰,威風又霸氣,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
只是它這會正閉著眼,似乎是在休息。
衛南燻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看,實在是沒想明白,裴寂突然帶她來馬廄是為什麼?
剛想著,裴寂已經用另一隻的手指放在了唇瓣上輕輕一吹,那匹馬兒就敏捷地睜開眼,直直地朝著他們跑了過來。
那馬兒跑得很快,即便只有一匹,也跑出了千軍萬馬之勢來。
衛南燻雖然坐過很多次馬車,卻從來沒與馬兒如此近的接觸過。
且家中的都是老馬,哪有這等烈駒,她下意識地想要往後縮,就被那隻手給緊緊握住。
“別怕,它不會傷害你。”
即便這麼說了,在馬兒就要撞上來之際,衛南燻還是沒忍住閉上了眼。
可想象中的疼痛感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個腦袋在她肩膀蹭了蹭。
她感覺到略微扎人的毛髮在她下頜掃過,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脖頸上。
她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眼前就是馬兒棗兒般的大眼睛,溼漉漉的看上去並不如想象中的劇烈,相反的,這匹烈駒的性子是出奇的溫順。
“它,它好像很喜歡我。”
衛南燻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摸馬兒的腦袋,等手抬起才想起,兩人的手一直到現在都是緊握著的。
剛剛還可以說是天黑路不好走,現在可沒那麼多理由了。
沒了夜色做遮掩,她的雙頰頓時就紅了。
趕緊把手掌給掙脫了出來,羞得背過身去不敢看他。
裴寂則摩挲著指尖的溫度,看著她紅透了的耳朵,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它,它叫什麼啊?”
“烈陽。”
“烈陽?好適合它,它的脾氣好溫順啊,好可愛。”
裴寂將方才相扣的那隻手背在身後,看向那平日見了誰都要踹上幾腳的烈陽,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向來都是聽說人好色,他現在才知道,馬也好色。
“你是頭個說它脾氣好的。”
衛南燻正抱著烈陽的腦袋在撫摸,聞言好奇地抬起頭來,問出了心中一直的疑惑:“王爺,你帶我來這是做什麼?”
“教你騎馬。”
“你不是怕我不放你走,學會了騎馬,往後再沒人能攔得住你。”
“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