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兩人互相喜歡不就夠了麼。
至於娶妻好似不在他的認知之內,更別說考慮她的想法。
直到剛剛,他才意識到,男女是完全不同的。
女子於這世上,本就是不公平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所能倚靠的都不是自己。
女子嫁了人就要一輩子困在內宅之內,便是他的母親姐姐,一個身為皇后一個王妃,還不是受控與皇宮與王府,說到底也就是大一點的宅子。
他起先沒想成親,並不是想要除了衛南燻還喜歡誰,又或是看不上她的家世。
他應是這世上最不在意門第的人。
而是他幼時見慣了父親後宮女人的爭鬥,就連他的母親,生為皇后,都要不停地用生子來博取男人的寵愛。
這讓他極為厭惡成親,也討厭那些鶯鶯燕燕鬥來鬥去的把戲。
到現在他才隱隱認識到,當初喜歡上她的時候,沒能坦白自己的身份,是件多麼愚蠢的事。
謊言被撕開之時,他沒致歉,反而說兩人扯不清了。
是他親手將她推遠,讓她不信任他的。
裴寂再抬頭時,小姑娘已經弓著身子趴在扶手上睡去了。
她睡著的時候特別安靜,不會亂動也不會發出聲響,睫毛卷翹,臉頰紅撲撲的,乖得讓人心疼。
就像是上次醉酒睡著時一模一樣。
她對他是完全的信任,那他便得擔得起這份信任。
裴寂起身,衣襬拖在了地上,他展臂動作極盡輕柔地將人抱起,一路走得緩慢又平穩,直至將人抱到了榻上放下。
他很想要宣洩這些時日的相思,也想告訴她,他心中所想。
但看著她安睡的模樣,就什麼也捨不得了。
他盯著她的臉看了不知多久,才緩緩地俯下身,萬分剋制又隱忍的,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睡吧,他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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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南燻睡了好長的一覺,不知是酒的緣故還是其他,她感覺這一覺睡得極好,如臥雲端,睡得很是舒服。
她似乎還做夢了,夢見了裴寂,她還大膽地抱了他說了想他。
進京之後,她時常鬱結難舒,可夢中把那句想他說出口後,似乎就沒什麼東西再束縛著她了。
想念說出口,便該放下了。
但她還覺得有人抱著她,與她說話,難道不是夢?
衛南燻環顧四周,並非看見想象中的那個人,若是他,定然會等著她醒來,絕不會先走的。
恰好這時,靈溪進來了。
“姑娘醒了,可有頭疼或是哪兒不舒服的?”
衛南燻撐著床榻坐起,輕輕搖了下頭:“這酒後勁雖大,但不會頭暈不適,果真是好酒。”
靈溪擰乾了布巾過來替她擦拭,笑著道:“是了,我們殿下也極為喜歡,若知道您這麼欣賞喜歡這酒,定要歡喜的。”
“靈溪,是你扶我上床來的麼,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靈溪的動作微頓,點了點頭:“是奴婢,奴婢看您在榻上睡著了,怕您翻身會摔著,這才扶您到床上休息。”
果然是夢啊。
衛南燻不疑有他,問了問時辰,才知道已經申時了。
“怎麼這麼晚了,再過會宮門都要關了,我得趕緊出宮了。”
“您慢些,太后娘娘說了,您先前飲了酒,怕是回去路上吹風會頭疼,讓您今夜在宮裡住下就是。”
衛南燻一愣:“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