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此刻在她看來都一樣,她誰都不會選的。
她的話說得漂亮,好似善解人意,實則客氣中透著疏遠。
甚至言外之意是在點裴聿衍,帶著這麼多人,總不會是來抓她這個小姨子的吧。
讓他想要上前再追,也被裴寂那挺拔的身姿直接給擋下。
衛南燻看了眼算是替她解了圍的那身影,到底是什麼都沒說,又朝他們二人行了個大禮,隨後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眼見她跑得沒影了,院中只剩下叔侄二人,裴聿衍才感覺到身旁的壓迫感有多震懾。
他還在猶豫,該如何開口,畢竟以裴寂的能力,恐怕京中的事,他大多也知曉了。
但他到底知道多少,此番回京又是誰授意的,他會不會與他撕破臉,又或是劍指皇位。
裴聿衍想的越多,心就越是惴惴不安,正當他要說兩句打破僵局之時,裴寂彷彿沒看到他一般,徑直掠過他大步朝外走去。
眼前只留下道袖子晃過的弧度。
裴聿衍神色驀地一僵,沒什麼比徹底地忽視,更讓人覺得不被尊重的了。
他竟也有一日,會嚐到這樣的滋味。
-
織夏收拾東西的速度都是積累出來的,幾乎是衛南燻剛說了要走,她就開始整理行囊。
外頭的變故她當然也看到了,方才就想衝過去,可惜被侍衛給攔下了。
見衛南燻回來,搓著手,滿臉不安:“阿姊,我們現在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回京吧。”
織夏看著她一路走來,最是清楚她的無奈和困苦,偏偏又無計可施。
“那我讓阿公去準備馬車,順便把他們二老的月銀給結了。”
衛南燻神色自然地嗯了聲,等織夏出去,她看著屋內的陳設佈置,視線才逐漸模糊起來。
這都是她一點一滴親手採買到佈置,這不僅是間屋子,還是她的夢。
怎麼可能會捨得,但她別無選擇。
她還在失神,就聽織夏輕撥出聲:“季先生……不是,叩見王爺。”
“您不能進去。”
織夏也為難啊,若是放在之前,她是願意撮合兩人的,可現在知道他騙了衛南燻,她也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好。
正當她想攔又不敢攔之時,裡面的聲音響起:“讓他進來吧。”
發生了的事,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她與裴寂也該有個了斷。
裴寂沉著臉大步跨了進去,明明幾個時辰之前,兩人還相互依偎,如今卻像陌生人一般,相對而立。
兩人之間也不過是隔個張小几,卻好似隔了千山萬水,遙不可及。
站了不知多久,裴寂啞著嗓音喊了聲:“阿越……”
只是還沒說下去,就被打斷了:“王爺,我方才說的都是真心話,您身份尊貴又遇刺受傷,我能理解您對我的不信任,而隱瞞身份,這都是人之常情。”
“我並不怨恨您,更何況您還救過我。我早說過的,當牛做馬銜草以報,我照顧您都是理所應當的。”
“您唯獨不該的便是戲耍了我。”
答應了要留下,說出了喜歡,甚至給了她不存在的期盼。
“我不曾戲耍你,我與你,每一句都是真的。”
“王爺,我已經分不清,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您知道的,我只想要個普普通通的夫婿,過最為普通的生活。而您是天上月,我是人間草,雲泥之別,何必強求呢。便當是我求您,放過我吧。”
裴寂知道,此刻說得再多她都聽不進去,與其火上澆油,還不如讓她冷靜段時間。
“我可以答應這段日子不打擾你。”
“但讓我放手,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