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俺們胡椒剛來的時候,哪兒有這麼漂亮,那身上的毛都是土黑的,甭說是保護動物了,說是野貓人家都覺得寒磣。”
“是啊,要不怎麼說我們小陸是這個咧。”一位大叔舉起了大拇指,“當時胡椒傷的那個樣,好多大醫院都說不敢治,還是陸院長把它接回來,自掏腰包給它治療。”
濮落:“不是有罰款嗎?救助國家保護動物還要自掏腰包?”
說到這點,周圍的叔嬸就更憤怒了:“那些錢交伙食費都不夠,還醫藥費呢。”
“他嬸兒,你不知道,就這麼點錢,那女的還得三催四請,不肯交呢,最後還是法-院上門警告,說她不肯罰款就要丁對丁卯對卯給她算,得刑拘,這才掏錢的。”
“哎喲你說這人啊!”一堆人立刻開始感嘆這人咋能這麼壞。
對比起來看看他們小陸園長,給人做手術,還包康復。吃得好住得好用得好,胡椒那時候的毛皮哪有現在這麼漂亮,看看胡椒現在這毛尖尖,那都是在陽光下發光的,一看就知道手感絕佳。
“老實說啊,胡椒來的時候,我還覺得它活不下去呢。”一個叔叔給濮落指了指籠子裡頭的貓爬架,“你瞅那架,是不是顏色不大一樣?”
濮落一看,發現還真是,木架和木架之間多少有些色差在,而且還不是個別的不一樣,而是大部分都不太一樣。
“這是小陸園長根據它的情況,一層層給它加上去的,得胡椒能跳了才給它加高,這些層差不多陸陸續續加了有一年吧?”
“差不離吧!我還記得加到後來還發生過一件搞笑事,小陸園長的木頭木得了,還是咱們胡老師把家裡的桌子貢獻出去,才湊夠了最後那層。”
眾人的目光立刻嘩啦啦集中到一個瘦高個大叔身上。大叔十分謙虛地擺了擺手:“不獨獨我一個,張老師兒劉老師兒都捐了。”
“那和你哪一樣。”一個已然鬢生白髮,但看上去端莊秀麗的老太太笑著道,“我們拿出來的都是普通桌子,你拿出來的可是定情桌啊。”
咦?這個可以展開說說!
濮落立刻期待地看向被稱為胡老師的大叔。
原來在這些大叔大嬸那個年代,因為物資匱乏,學校都是不提供課桌板凳的,得學生自己從自己家搬個差不多大小的過來。
胡大叔家捐給動物園的小桌子就是他念書時候用的,距今已經有五十多年的歷史。
五十年前,胡大叔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和現在的小年輕喜歡拿修正液、水彩筆在桌子上刻字一樣,那個年代的年輕人也有這個愛好,不過他們比較原始,就是拿美工刀或者尺子刻。
反正是自家的桌子,也沒人會說他們破壞公物,刻一刻還能避免弄錯。
胡大叔比較前衛,在那年代他早早就有了個暗戀物件,他的桌子除了自己的名字外,還刻了暗戀物件的。
不過他沒刻人家姑娘的閨名,怕給人惹麻煩,就只刻了姓。姑娘姓焦,在他們那兒是個大姓,一磚頭下去能砸上四五個。
看過他桌子的人都猜那姑娘到底是誰,老胡從來沒承認過,一直到二人結婚了,他們才曉得正主是誰。
然後,這桌子就成了他們兩人的定情信物,此後買房搬家生兒又有了孫女,這桌子一直陪伴著他們。
哪怕和新式傢俱格格不入,二人都沒扔過。一直到聽到動物園缺木頭做支架,老兩口才將桌子送了過來。
老胡還幫著園長親自將這個寫滿了自己青春回憶的桌子給拆了呢。
“說起來,那刻字在哪一個位置來著?嗨,之前還真沒關注過,應該是右邊吧?”
“啊?我咋記得是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