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足夠了。
&ldo;你倒是擔心她得很，嘴巴也越發毒了。&rdo;棲月軟綿綿的步子踩著軟綿綿的樹葉，聲音輕得讓人有種他下一刻便昏過去的錯覺。酈清妍想快點找個山洞，然後好好檢查一番，看看這人究竟出了什麼狀況，才會虛弱成這樣。
&ldo;之前我秘密巡視江左十四州，回來後一直羨慕小曒和你同在山谷裡過的那段時光。&rdo;似乎是為對方所影響，棲月不再如同鋸嘴葫蘆般一聲不吭，雖然很緩慢，卻也慢慢開始話多起來。兩人在連鳥兒都全被全嚇跑的空山之中，緩緩前行著。棲月只顧靠在酈清妍身上，跟著她的腳步走；酈清妍則不僅要注意腳下，每一步都落到實處，以免倆人摔倒，還須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觀察著哪裡有山洞可湊活一晚。夕陽西下，暮色漸沉，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拉的細長，遠處瞧去，竟像是互相依偎，相扶相持。
棲月比酈清妍高出許多，對方伸手拉了拉，將他攬得緊緊的，動作看上去與其說是抱，不如說是扛，內力磅礴，她現在力氣很大，而棲月又輕了不少，倒也不覺彆扭吃力。
酈清妍可謂將一心幾用發揮到極致，無比慶幸自己向即曳學武功的念頭付作了實際行動，此刻不僅沒有累得趴下，聽到棲月的感慨，竟還能分出三分神識來與他說話，&ldo;他和你說了那幾日發生的細節？&rdo;
&ldo;說了一些，都是在講你有多麼好，簡直不像個錦衣玉食的小姐，什麼都會，他連手都插不上。越發讓人嫉妒嚮往。&rdo;棲月嘴上說著羨慕，卻是笑著的，沒有半絲嫉恨，比起之前每每想到這段時的咬牙切齒，現在的反應可算是冷靜了。&ldo;雖然你倆都受了重傷，形容也十分慘烈，我當時卻想著，如果有生之年能夠擁有這樣的記憶，也不算枉活了這一世。沒想到上天垂憐，這麼快就給了我機會。感謝你手下對你的忠誠與關心，讓我們能有一個不得不獨處的夜晚。&rdo;
酈清妍嗤笑他目光短淺，心無大志，&ldo;不過是墜個崖，連命都差點掉了，後來被救回，眼睛還瞎了那麼久，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哪有這麼稀罕。治傷過程疼痛漫長，你的處境和他一樣，沒有止疼藥，沒有齊備的工具，截至目前，我連水源都未看到，也許在你享受那些迤邐之前，我們就渴死了，哪有什麼心思風花雪月。&rdo;
&ldo;那時你和小曒說話，也是這樣的語氣嗎？&rdo;
&ldo;怎會。分明更兇十倍不止。&rdo;無比後怕地歪頭看了看就在臉頰邊的棲月，&ldo;他是真的一無是處，如果你和他一樣，我也會兇你。&rdo;
棲月一聲輕笑，&ldo;沒大沒小。&rdo;
酈清妍見他氣色比方才好了些，力氣也恢復了一點，便不再說笑，問起正經問題來，&ldo;當初為何跟在我船上，一起下江南？&rdo;見棲月開口時那熟悉的嘴型，忙打斷他，&ldo;再敢說廢話，我把你扔這兒餵狼！&rdo;
&ldo;……&rdo;棲月默了默，&ldo;的確是為了保護你，我沒有說謊，只不過順便幫小曒做點事情罷了。&rdo;
酈清妍瞪他，結果發現以她和棲月的姿勢角度，對方根本看不見自己在瞪眼。&ldo;這便是皇上沒有派人出來追你的理由？&rdo;
棲月抬手摸摸她的頭頂，動作十分溫和，&ldo;你很聰明的，這些事情不難猜，我知你心中疑慮甚多，可我偏不想一一回答，費時費力。便只告訴你一句話，你心中認為我做過的那些，的確是我所為；而你不知道的那些，亦是我所為。至於究竟是些什麼，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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