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想起了所有，一時間，愧疚、後悔、氣惱等各種複雜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繼續糾纏季夏的資格。
儘管他是因為藥物作用才忘卻了曾經對她許下的諾言，但季夏所經歷的那些痛苦卻都是實實在在地發生過的。
而如今，他擁有兩個女人和兩個孩子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姜昭的眼角漸漸溼潤，一滴滴傷心的淚水緩緩滑落。
他感到內心彷彿被撕裂成了無數碎片，痛苦不堪。
他明白，自己對季夏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而現在能做的，只有放她離開，不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然而，那種撕心裂肺被扣除的痛苦始終縈繞著他，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八斤已經成長到六七個月大了，但他卻從未見過乖寶懷孕時的模樣。
他還記得的，與乖寶一同從邊城返回的途中，偶遇挽救那位險些難產而死的產婦女一事。他當時就聽聞周圍百姓紛紛議論道：
““哎，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是鬼門關走一遭？！”
那時，他便暗自下定決心，絕不讓自己心愛的乖寶承受如此巨大的風險，哪怕不要子嗣也在所不惜。
然而，現實卻是乖寶獨自一人承受著懷孕的艱辛，並冒著生命危險誕下了八斤。
在分娩之時，她是否感到恐懼呢？面對這個胖乎乎的小傢伙，乖寶那纖細嬌小的身軀，是否在生產過程中遭遇了極大的風險呢？
他又想起了季夏肚子上那條長長的疤痕，她還受了嚴重的傷！
越想這些，他的內心就如同被撕裂般痛苦不堪。
乖寶在最後一封信中寫道：“盼君歸，告喜訊。”
想必那時，乖寶便是在等待他歸來，將懷有身孕的喜訊告知於他吧。
那時他在幹什麼？
他忘記了乖寶，獨獨忘記了她。
又誤打誤撞與燕姬有了苟且，為了顧全燕姬的名節，將燕姬帶回了齊國 ，並給了她名分。
現在燕姬懷有身孕，更是自己推卸不了的責任。
他甚至還將算計過他的楚國公主也接回了府邸，還接納了她生下的孩子。
他照顧了百姓，照顧了所有人，唯獨對乖寶，他沒有照顧到，她辛苦生下孩子，盼著他來山上接她，再給他驚喜，然後他再接她們母子回家。
可是，她卻沒等到他。定是等到他帶著新納的夫人回來，還和熊嫣然有了孩子的訊息了吧。
難怪，乖寶每次見他都沒有好臉色，難怪靈隱說她一夜淋雨，傷心欲絕。
自己真是對得起所有人，唯獨對不住她。
就他現在這樣，一身拖累和責任，怎敢再糾纏乖寶。
求她為他停留，求她看在他也情非得已，可憐的份上，陪在他身邊？
他好想好想自私一回啊，哪怕什麼都不要，什麼身份都不是，是否就能擺脫身上的所有責任？
想到這裡，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
恍惚間，他感到一雙溫暖的手在撫摸他的背，緊接著一股熟悉而舒適的薰香向他撲面而來。
那是乖寶最常用的薰香，也是他失憶期間最喜歡的一種味道，所以才會允許燕姬每天來幫他紅袖添香。
“夫君，上榻上休息吧，你累了。”
溫柔的女聲喚他夫君，讓他似乎看到季夏來了，那個偶爾也能待他溫柔似水的乖寶。
“好啊，乖寶，你拉昭哥哥，昭哥哥起不來了。”
姜昭紅著雙眼，忍不住對來人撒嬌起來。
女人看到姜昭這副樣子，心中便已經明瞭，他必定是剛剛哭過了。
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