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了?我本來就是這種人,原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讓你看到我這一面,可世事難料。”孟宗揚抬手捏住她下顎,“我娶你,絕沒想過這一日,可既然已經這樣,你我就都得受著。最好別再激怒我。別再說讓我心寒的話。”
後悔麼?
不。
只是他做的選擇,選擇只有對錯可言,沒到最後一步,誰也不能下定論。
“吃點東西,早些歇息。我去外院,有話明日再說。”孟宗揚說著話,走出門去。外面的風颳得更猛了,夾著細微的雪沙。
出門就看到了滿臉錯愕還沒回過神來的一個丫鬟。他記得,是常跟隨葉潯出門的一個,好像是叫新柳。
他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家夫人讓你來的?”
“是。”新柳忙斂起異色答話,“我家夫人有些擔心孟夫人,要我過來看看……”卻恰好聽到了柳之南那樣荒唐的言語……
孟宗揚解嘲地笑了笑,“沒事,你回去吧。”又遲疑地對她道,“那些話,別跟你家夫人提起。”
“是。”新柳也只是這麼應承一聲,她怎麼能對自家夫人有所隱瞞?
只是,看著孟宗揚落寞的身影,不免唏噓一番。
今日之前,羅氏並沒見過裴奕。葉冰出嫁的時候,葉潯都不曾露面,更別提裴奕了。
她眼中的裴奕,有著傳言中令人驚豔的俊美,氣度優雅尊貴,神色清冷淡漠。
是在暮光降臨時,他帶著手下出現,讓不明所以的柳之南迴府去。
柳之南不情願的話剛一出口便住了嘴。
她在那頃刻間打量了裴奕一眼,見他唇角掛著和煦如春風的笑容,眸光卻冷冽如千年寞雪。一暖一冷,奇異的融合在他神色間。
柳之南識趣地走了。
裴奕便又讓她到門外站著,等頭腦清醒了再回話。
過了一陣子,葉潯過來了,徑自有人引進花廳。
她和徐寄思選擇了這所宅子,就是因為這宅子所在的路段是葉潯返京回府的必經之路,時間上不見得能掐算準確,但是隻要有一絲可能,他們就會嘗試。
她就在廊下站著,聽著夫妻兩個閒話家常,聽到裴奕柔聲詢問此行可遇到波折,孩子有沒有不舒坦,聽到葉潯語聲輕快地一一回答。
是在這時候,孟宗揚來了。他代替妻子向兩個人賠罪。
葉潯問了幾句便明白了原由,語氣隨意地讓孟宗揚照顧好柳之南,後來又說這幾日什麼都好,只是飯菜不合口,因為那家人的廚子是廣東人,做辣菜捨不得放辣椒。
裴奕就笑著打趣她是饞貓,並吩咐手下去醉仙樓做幾道葉潯愛吃的菜。
彷彿這裡是他們的別院一般,自在隨意。
三個人用過飯,孟宗揚才走了。
此刻,羅氏已經快要凍僵了。
一名丫鬟進門去,片刻後折回來,對她道:“徐太太請,侯爺、夫人有話要問您。”
羅氏略略活動了腿腳,哆哆嗦嗦走進去。
裴奕在看一些東西。
葉潯在喝茶。她見裴奕沒說話的意思,便讓羅氏落座,審視片刻,問道:“你嫁給徐寄思,是楊閣老的主意吧?”
楊閣老想讓楊文慧給誰做填房,不需想也知道是誰。而如今徐寄思還沒有與楊閣老鬧掰的意思,那麼婚事十之八|九會聽從楊閣老的意見,誰嫁給徐寄思,便意味著誰家有意依附於楊閣老。
葉潯得出這結論不難,卻讓羅氏目露驚駭。
羅氏哪裡想得到葉潯與楊文慧一反敵對狀態,算得和氣的來往著,知道很多不為外人道的事。她先前在外面冷得厲害,到了室內那股子寒意愈發明顯,讓她雙唇都哆嗦起來,牙關輕輕作響。她意識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