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葉冰出嫁。
十月、十一月,柳府長房的長子、次子分別成親。
葉冰出嫁,葉潯和江宜室只是命人送了賀禮過去。柳府兩樁喜事則是義不容辭要過去添一份喜氣的。
柳夫人和江氏都是神采奕奕的,見了葉潯,都恨不得讓她坐在一處就別動了,弄得她失笑不已,這番好意自然是要接受的。
親戚見了她,尤其是用飯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觀察她的懷相、喜歡吃什麼,得出的結論大多相同:這一胎是個女兒。
太夫人和葉潯聽這種話聽得久了,想著應該就是女兒了,平日裡預備的便都以小女孩兒的衣物鞋襪為多。
裴奕聽葉潯說了,滿心喜悅,一早開始給孩子取名,乳名、名字都列出了幾個,要她選擇。
葉潯則開始回憶自己記事後最喜歡什麼樣的衣服、玩具,憧憬著女兒出生後要怎樣打扮她。
每夜相擁睡去之前,夫妻兩個的話題都圍繞著孩子說個不停。
日子這樣一天天過,葉潯沉浸其中,全然沒顧及到一些事。
這天下午,江氏和太夫人在房裡說話。裴三奶奶也來了,卻沒去太夫人那邊,而是徑自來了葉潯的正房。
半夏一臉戒備地對葉潯道:“還帶來了一個女孩子,看起來應該是出自商賈之家。”
葉潯起先還想以身體不適為由不見的,聽了這話卻是一笑,“請進來吧。我跟她把話說明白,也省得她再去煩太夫人。”
半夏見夫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著出門而去,將裴三奶奶和那女孩請進室內。
落座前,裴三奶奶指著那女孩子笑道:“這是我一箇舊識的長女青鸞。”
青鸞神色恭敬地行禮。
葉潯不動聲色,笑著還禮。
寒暄幾句,裴三奶奶又道:“青鸞總是聽我說起府裡的花房花色繁多,總想著親眼瞧瞧,你看——”
“您不嫌我失禮的話,就讓丫鬟陪著她去花園看看吧。”葉潯笑道,“我婆婆不讓我走動,不然就親自陪同了。”
裴三奶奶忙笑道:“看你這話說的,你懷著孩子,自然不便走動,理當如此。”
葉潯吩咐新柳陪著青鸞去了花園。
裴三奶奶東拉西扯了一陣子,起身坐到葉潯身側的椅子上,笑問道:“青鸞你也見了,覺得怎樣?”不等葉潯應聲便道,“你是大門戶裡走出來的人,應該一看就知道,這孩子很是乖巧,聽話得很。”
“哦。”
裴三奶奶的視線便又落在葉潯的腹部,“有些話你婆婆和暮羽怕惹你傷心,自然是不能跟你直言,那麼,這招人煩的事就只能由我們這些親戚來做了。”
打交道的機會多了,這人說話也越來越有技巧了。要不是瞭解太夫人和裴奕,聽了這樣的言辭,必然會認為是太夫人要裴三奶奶來遞話的。葉潯故作不懂,“什麼事啊?”
裴三奶奶就笑起來,語聲卻低了三分,“暮羽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邊只你一個,不要說妾室,連個通房都沒有,這可不行。前幾個月,你必然要安心養胎,苦著他一段日子,他也能心甘情願,而眼下你胎象安穩了,也該體恤他一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葉潯笑得特別柔和,“您的意思是——”
裴三奶奶笑逐顏開,“你要是看著青鸞不錯,就隨意置辦一下,將她抬進府來,這樣一來,你婆婆和暮羽都會贊你賢惠,日後會愈發看重你。這種事啊,說到明面上是不行的,你想想看,若是把話挑明,他們又能怎麼說呢?總會擔心你傷心的。”說著又擔心葉潯顧及早早給了青鸞名分,使得青鸞明目張膽地爭寵,又補充道,“若是不想做的那麼明顯也沒事,你將她留在房裡,先讓她伺候暮羽一段時日,聽話就再說,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