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孟宗揚。
而孟宗揚呢,便是在尋找柳之南的過程中,想來也已見過很多閨秀了,他眼下想娶的,只有率真可愛偶爾迷糊的柳之南,也並非以貌取人之輩。
這就是真的有緣人了。
葉潯頷首一笑,又道:“你心裡有數就行了,我還沒告訴他你是什麼意思。”不想柳之南擔心,便將自己的顧慮如實相告,又半開玩笑地道,“誰叫他待我沒個恭敬樣兒,我便磨他一段時間。”
柳之南笑著抱住了葉潯,“你才不是計較那些小節的人呢,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我也明白,我和他想如願,不比表姐夫娶你容易,你這夾在中間的人最是犯難。我以後一定什麼都聽你的。”
葉潯寵溺地揉了揉柳之南的臉頰,又道:“他與我說話總是沒輕沒重的,與你說話不是這樣兒吧?要是也一樣,得先讓他把這毛病改過來。”跟她說話怎樣都無妨,若是和柳之南也這樣,日後還少得了吵架慪氣?言語往往才是最傷人的。她不計較,畢竟是兩世為人了,柳之南卻非如此。
柳之南笑道:“你們兩個可真是的,他也跟我提過你幾句,說你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主兒,第一次見你就是你把宋清遠攆出府去那日,他就覺著你是軟硬不吃,像個小男孩兒似的,說話就隨意些。跟我說話麼……”她想了想,“雖然不像別人一樣溫文有禮,卻也不是大大咧咧的,就算說了我不愛聽的話,也會立即打圓場。”
“原來如此。”葉潯微微驚訝之後,也就釋然。
兩人說說笑笑的時候,一對父女正在趕來裴府的路上——是徐閣老和徐曼安。
徐曼安刻意和父親同坐在一輛馬車上,躊躇了半晌,眼看就要到裴府了,這才鼓足勇氣問道:“爹爹,那個長興侯……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您當年在民間惹下的風流債?”母親房裡的人都是這麼猜測的,她覺得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父親這些年來從未納妾,要說父親是在與母親成婚之前怎麼樣……她無法想象,也不能相信。
“你別管這些。”徐閣老敷衍地回了一句,心裡正在盤算著自己那本賬。若不是妻子那邊發現裴府太夫人竟是自己當年的元配,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竟然有個兒子,並且是那樣出色的一個孩子。
他想與裴奕見面,機會多的是,只是裴奕見到他從來是神色疏離,言語淡漠——不是不知情,就是心裡恨毒了他。他這才默許妻子、女兒前往裴府探探太夫人的口風,可太夫人卻是不予理會。
但是這件事必須要說清楚,否則就會變成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哪日落下來,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聽說眼下裴府已交由葉潯打理,而裴奕不定何時便會隨皇上回來,他必須趕在裴奕回來之前,和太夫人見上一面,哪怕下跪求饒,也要讓裴奕認祖歸宗,並且有個不損他顏面的說法。太夫人若是如何也不肯見他,也無妨,他可以與葉潯說說此事輕重,她雖是裴家媳,卻也是柳閣老最疼愛的外孫女,又不過剛及笄,半真半假地遊說一番,想達成目的應該不是難事。
到了裴府門外,小廝前去遞話,很快得到了答覆:不見。
徐閣老只得下車,親自去請守門的護衛通融一下,又說只是要和太夫人或長興侯夫人說幾句話而已。
護衛的態度倒還和善,即刻又讓人去內宅傳話。
內宅的回話卻不變:不見。連個託詞都不肯給。
徐閣老沒辦法,只好道:“去跟你家夫人說,我只是要問她幾句話,她若執意不見,稍後別怪我調遣官兵過來,在府中搜尋逃犯。”
葉潯變了態度,命人將徐閣老和徐曼安帶至垂花門外。倒不是被嚇住了,是被氣著了——居然危言聳聽嚇唬她?那就不妨見一見,倒要看看誰丟臉。
徐閣老和徐曼安到了垂花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