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雲岫住到容妙婧那,離葛薔很近,葛薔壓抑已久的傾訴欲終於有了宣洩口,拉著奚雲岫說個不停。
講述她在金陵城構築了怎樣的關係網,這關係網有多強大,而這麼強大的關係網,都以她為尊。
奚雲岫饒有興致的聽著,末了才好奇的問:“但是大嫂,咱們還是要回燕京城的,等你走了,留在金陵城的這些關係怎麼辦?
你也說了,在金陵城救助的許多乞丐孤兒,原先都被當地的惡霸地痞欺凌。
大嫂拿出靖遠侯府的名頭,才壓制了惡霸地痞,保護了那些孩子們。
可一旦大嫂離開,失去了靖遠侯府的庇護,那些惡霸地痞,不就重蹈覆轍了嗎?”
葛薔明顯只沉浸在,自己是乞丐孤兒拯救者的英雄身份中,無法自拔,根本沒考慮過之後的事情。
聽奚雲岫說起,才察覺到漏洞。
但是葛薔喜歡的只是做拯救者,至於之後的事,她不關心,也不在乎。
那些乞丐孤兒,能得到她這位女菩薩的一時庇護,已經是他們此生的幸事了,之後他們是生是死,都是他們自己的命運。
可奚雲岫這麼提出來,作為一個悲天憫人的女菩薩,她就不能再視而不見,不去解決後續的問題了。
葛薔有些懊惱,自己稍稍炫耀一下不就好了?講這麼多,被奚雲岫抓出漏洞了。
還有,奚雲岫這麼敏銳幹嘛!
讓她沒法瀟灑從金陵抽身了!
葛薔猶豫片刻,心裡嘆了口氣,問題麻煩暴露出來,不解決是下不來臺了。
她只好向奚雲岫求問:“這事兒我還真沒想過,弟妹有什麼主意?”
奚雲岫眸光流轉,笑眯眯道:“我對金陵城的人際不熟悉,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靠譜的主意。
大嫂不妨,帶我去和大嫂新結交的夫人們見見面,說不定認識了她們,我就有主意了呢?”
葛薔掌心豁然攥緊,像是在考慮。
奚雲岫悠悠喝了口茶水,好整以暇。
葛薔偽善,只想要好名聲和稱讚,還只想讓名聲只自己得了。
所以她跟奚雲岫炫耀的時候,只講她獲得的成績,完全沒有把奚雲岫介紹進來,讓奚雲岫也參與她事業的意思。
因為在她看來,奚雲岫和她屬於競爭關係,她拿著奚雲岫給的分紅揮霍,又忌憚著奚雲岫。
也無非是打心眼裡認定,奚雲岫比她強,奚雲岫一來,她的存在感就沒那麼強了,才防備著奚雲岫。
可是葛薔又想,始終如一的維持她女菩薩的形象,就不能對奚雲岫提出的問題不做表態。
她自己又解決不了,想不出解決方案,最後還是會求助奚雲岫的。
奚雲岫就是篤定葛薔糾結再三後,還是得問自己,才這般有恃無恐。
不出所料,沒多久,葛薔緩緩開口:“既然弟妹有興趣,正好有個夫人今兒要開茶會,我帶弟妹去捧場。”
靖遠侯夫人第一次在金陵城亮相,必然得盛裝打扮。
奚雲岫細細上妝,讓飛鳶幫她盤發,用了宮中賞賜的頭面。
飛鳶的盤發技術,師承雨燕,雖然沒雨燕那麼細緻,但也不錯了。
衣服奚雲岫選的也是偏正式的樣式。
飛鳶不解:“夫人,為何不用貢品絲綢做的那身衣裳?那件衣裳色澤更明豔,更能襯托出夫人的嬌美。”
奚雲岫笑著搖頭:“你不懂,往燕京皇宮送去的貢品絲綢,大都產自江南。
金陵城裡,就有不少產絲大戶,想必大嫂交往的夫人中,就有產絲大戶的夫人。
她們肯定見慣了貢品絲綢,我還故意穿著去顯擺,那不是班門弄斧鬧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