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目光微閃,“透過黎郡主?你只說她,而不說平南王,何意?你們根本就沒打算讓平南王安然無恙地回京?”
周國公顧左右而言他,“平南王這些年與世無爭,但在文人心中威望頗高,不要說天下學子,便是官場之中,多半文官都對他敬重有加。除了皇上,他不可能為任何人所用。”
這就是委婉地承認了意欲除掉黎兆先。周夫人便又有了不解之處,“他那樣寵愛女兒,黎郡主就是他的軟肋。我不明白,你們為何捨近求遠。手段已經那樣卑鄙,還在乎做得更難看一些?”
周國公儘量忽略掉她挖苦的言語,只專心回答她的問題:“你不明白,他們父女兩個,在周圍築起銅牆鐵壁的,是黎郡主。只有平南王陷入險境,才能讓黎郡主主動給人把柄,換取至親安好。”
“……”周夫人攏了攏眉心。
“皇上、皇后對黎郡主的寵愛,是生來的緣分,並不是看在平南王的情面上。誰娶到黎郡主,只要利用得當,便得到了皇帝、皇后的認可和庇護。”周國公越說就越覺得可惜,“原本真是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能出岔子,待到來年開春兒,便能收網。我到如今也想不通,是哪裡出了岔子,平南王是怎麼察覺的……”
“貌美、才情,竟是女子的原罪。”周夫人嘆惋一句,繼而搖頭,“橫豎已經結下了仇,日後想繞開黎郡主都不行。不,還有唐侯爺。”
益安、清音犯過的錯,黎郡主不可能忘掉,更不可能原諒。
這根本就不是論對錯的事。
她身為母親,已經失去了女兒,日後要竭盡全力保護、扶持兒子。
“這不是你的意思。”周夫人語氣篤定。
皇帝、皇后對黎郡主的寵愛,是出於真心還是情面,宮外的人無法下定論。
黎兆先出門時防衛上有漏洞,黎郡主身邊則有嚴密的防守,也不是外人可以瞭解的。周家曾屢次前去平南王府做客的,只有清音——如果她知道這一點,就不會傻到派人算計黎郡主。
她一面思忖,一面繼續說道:“平南王此次破例遠行,應該是你們給他設下了一個陷阱吧?你要撒彌天大謊的時候說過,有一個人,與平南王夫婦頗有淵源。宮裡瞭解平南王夫婦前塵舊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