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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梁湛抬手示意她邊走邊談,“黎郡主以往也是這樣的態度麼?”說起薇瓏,他態度柔和了幾分,“像是賭氣的小孩子。”
周清音片刻語凝,望了望天。她心說那分明是跋扈、失禮,到了你眼裡,怎麼就成賭氣的小孩兒了?合著我就該瞧她的臉色?
她心裡啼笑皆非,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偶爾如此。”
“平南王嬌慣女兒,無人不知。”
“這倒是。”
梁湛問道:“黎郡主平日有何喜好?”
周清音做沉思狀,“……除去造園相關諸事,好像沒有別的消遣。”
梁湛側頭凝視著周清音,“這樣的日子,豈不是過於單調?”
周清音一笑,“郡主能自得其樂就好。”
“你也懂得建造園林、製作模型?”
“不不不,”周清音連忙否認,“從未學過,聽郡主說起時,總是一頭霧水。臣女自幼與尋常閨秀一樣,學的是琴棋書畫女工。”
“那就奇了,”梁湛饒有興致地問道,“興趣不同,你們坐在一起能有話說?”
周清音驚覺自己話裡有漏洞,連忙彌補,“自然有話說。郡主自幼也是飽讀詩書,只是不喜針線、下棋這些。雖然性子清冷,閒時倒是願意聽人說說家裡家外的事。”
梁湛一笑置之,又問道:“琴棋書畫、針織女工,周大小姐最擅長的是什麼?”
周清音如實道:“琴棋尚可。”
梁湛繼續提問:“珠算、心算如何?”
“還沒學過。”那些俗不可耐的事情,誰會願意去學?哦對了,這府裡的郡主很精通這些,對磚頭瓦塊木料傢什的價錢如數家珍。她低頭,抿了抿唇。
梁湛忽然話鋒一轉:“造園究竟是怎樣一個行當,你可清楚?”
比商賈、工匠的地位略高一些的行當罷了。周清音腹誹著,搖頭一笑,“不清楚。”
其實梁湛在今日之前也不瞭解造園這行當,上午無所事事,喚了一位名匠到近前敘談一陣,這才知道蓋房、造園並不是以前以為的那麼簡單。
他目光深沉地看著周清音,“如平南王這樣的名家,一定是滿腹經綸、能書善畫、能寫會算。你得清楚,造園是將大俗大雅的幾種學問融會貫通,不是誰都做得來的。”
“是,多謝王爺賜教。”
“你來平南王府,不是與住在這裡的女孩投緣,你只是要與郡主來往。”
心思被他一語道破,周清音險些花容失色,“王爺誤會了,臣女絕不是這個心思……”
“若真與郡主投緣,她最擅長的事由,你不會一無所知,更不會那樣的不以為然。”梁湛面露不屑,“你其實很瞧不起郡主,認為造園是粗俗之事,認為平南王、黎郡主是因為身份尊貴才被人讚譽。井底之蛙,說你什麼好?”
“……”不能解釋的時候,保持沉默是上策,起碼不會錯得更多。
梁湛牽了牽唇,“有幾名青樓女子,琴棋造詣精絕。那麼,我能說你還比不過她們麼?你看,凡事都分什麼人做,有靈氣的人終究太少,而你,恰好屬於愚鈍之輩。”
周清音的頭垂得更低,因為心頭的羞憤,粉臉漲得通紅。
“難為黎郡主忍了你這麼久。她說的對,日後你不需再來。”梁湛說完,步調悠然地向外院走去。
周清音站在原地,死死地咬住嘴唇,阻止眼中的淚掉落。
沒有黎薇瓏無中生有、挑撥離間,端王怎麼可能這般嫌棄、挖苦她?
沒有哥哥鬼迷心竅看上黎薇瓏,她何須一次次來這個地方自找氣受?
那分明是個禍水!
離開時,周清音回頭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