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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下來之後,唐修衡承諾:“我派人去接大夫,讓他從速進京。”她用的方子有療效,完全可以化用為藥浴,隨著藥效的減低,逐步加重藥量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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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午後,薇瓏遞牌子進宮,給皇帝、皇后謝恩、請安。
皇帝今日午間是在皇后宮裡用飯,心緒不錯,和顏悅色地詢問唐修衡的近況。
薇瓏只說唐修衡前些日子害了頭疼病,有時會無法入眠。
“可不就要頭疼,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兒。”皇帝溫聲叮囑,“他性子清冷,心裡有什麼事也不願意跟人說,你平時好生照顧他的衣食起居,手裡短缺什麼,就來宮裡找。”說到這兒,轉頭吩咐劉允,“去備些三七、冬蟲夏草,燕窩、魚翅之類的補品也備一些。讓薇瓏回家的時候帶上。”
“要多備一些。”皇后笑著端詳薇瓏,“氣色很好,卻瘦了一些,近來很辛苦吧?”繼而不無嗔怪地對皇帝道,“皇上只關心您的臣子,卻不顧我們薇瓏清減了不少。”
“是是是,”皇帝笑開來,“只顧著說意航了,竟沒顧上仔細打量薇瓏。”說到這兒,不無感慨,“這一陣,你過得著實不易。”換個窩囊廢的夫君,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怕已香消玉殞。
薇瓏恭敬地謝恩,心裡暖暖的。
又說了一陣子話,皇帝吩咐薇瓏:“去柔嘉宮裡玩兒吧,她和安平都盼著你來。朕與皇后便是不肯放你走,她等會兒也要找過來。”
薇瓏稱是,去了柔嘉宮裡。
柔嘉小睡剛起,見到薇瓏,歡天喜地的。兩個人坐在一起說笑多時,柔嘉命宮女把安平請來,“我看她是想與你多見幾面,是心裡覺得對不住你吧。到底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長想害你,換了誰都有些愧疚。”
“我也很願意見安平公主。”薇瓏笑道,“現在瞧著她,總是有些心疼。”
“是啊,好端端一個女孩子,被母妃和哥哥差點兒毀了……”柔嘉說起這些,不免神色黯然,轉而就岔開話題,故意道,“心疼歸心疼,你可不能對她比對我還好,我會吃醋了。”她笑著拉住薇瓏的手,“我們才是最好的姐妹。”
薇瓏不由得笑起來,“知道啦。”
過了些時候,安平過來了,氣色不錯,說話期間隻字不提梁湛,只是附和著柔嘉,商量著等到沈園動工之後,求著皇帝皇后讓她們前去觀望。
這心願,也正是薇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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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開林親自送梁湛到王府後花園書房下面的密室。
完全封閉的空間,先前所有書籍、擺件兒、陳設都清了出去,送來光板床、碗筷等必需品。
這自然不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已經完全放棄這個兒子,只想眼不見為淨,不會去浪費時間思索細節。
陸開林上午問過唐修衡:除了軀體上的死亡與生不如死,人最怕的是什麼。
唐修衡說因人而異,賭鬼怕輸,乞丐怕餓,商賈怕傾家蕩產,官員怕家道中落——沒正形的回答。
陸開林又問,梁湛呢?
唐修衡想了想,答案是梁湛怕寂寞,真正的寂寞:沒人可交談,沒書籍可看,沒意味還活著的聲音可聽。
這亦是很多心志堅定的人會恐懼的。
由此,他讓陸開林這樣安排密室,並吩咐看管的人:不要與梁湛交談,哪怕一個字。
唐修衡並不認為這樣能讓梁湛發瘋,也沒那個打算,只是想在梁湛被皇帝親口處死之前,加點兒作料,施加一些真正的折磨。
他要梁湛清清醒醒地面對最終的下場:身死。
只有梁湛身死,藏於暗中的端王府爪牙才會死心,再不敢生事。
梁湛進到密室,